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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隶校尉部大狱里,凄惨的叫喊声回荡在幽暗的牢狱里不绝于耳,对于这座自东汉立国以来,便是百官公卿噩梦的大狱来说,对这声音早就习以为常。
狱中环境一塌糊涂,牢房空间窄小,暗无天日不说,空气中总是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浑浊气味。对于像袁赦这类权贵来说,即使狱吏审讯,发了善心对他什么也不做,牢狱的环境依旧对他来说是个地狱。更何况袁赦这次入狱,明显对方不会让自己善了。
袁赦摇头惨然一笑,暗道看来此番自己是不能轻易离开这大狱了。
牢门外,一个年轻狱吏潇洒走了进来,他长得贼头贼头,眼里不时冒出狡邪的精光,穿着特有的狱吏袍服,浑身脏兮兮的,只见他走到袁赦牢门口,大喊道:“把这阉宦带去审问。”他叫陆准,是司隶校尉大狱里的狱掾小吏,自小便混迹在这大狱里。他家中几代人靠着金钱贿赂,一直吃着这份皇粮,所以陆准也算是子承父业,家中变相的世袭此职。
“诺!”
牢门的狱卒应声后,打开牢门,将里面的袁赦带走,去往大狱里的审问之所,那里新上任的司隶校尉伏完已经带人在那里等候了,只等袁赦到了,便立即审理。
审理的人是谁,被审理的人是谁,审理的结果……对于这些东西,陆准并不关心,这间大狱什么样贵人高官没关过杀过,他们不是廷尉、或者地方牢狱,王孙公主,高官权贵之流进了大狱还要顾忌,他们不需要如此。
自从汉武帝为了调查他与与卫皇后所生的女儿诸邑公主、阳石公主等人参与的谋逆案,专设此职调查以来,他们对于入狱的权贵从来不会看上一眼,而陆准现在关心的则是自己的职位,想到来时路上撞到的那位贵人,他眉头紧锁。
当时陆准如往常一般,走向司隶校尉大狱时,路上便有一辆马车将自己拦截了,看到那辆加着黑色车盖,两个车轓漆成红色的马车时,心中便知道这是个两千石大官。果不其然,自己被轻入马车后,便知道了那人的身份,自己现任上司司隶校尉伏完的侄子,宫里秩比两千石的羽林中郎将伏泉。
“杀袁赦,不得令其出狱。”
这是在车上伏泉对他说的话,说话时候,伏泉还从车上拿了一个厚包袱,敞开的包裹告诉他,里面赫然是十枚金灿灿的金饼。
“诺!”当时陆准通后愣了一下,快速思索后,便贼笑着答应了,意外之财白得不得,大狱外买罪犯命的屡见不鲜,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因为实在是吃不了刑讯的罪犯太多了,他们多数都会自杀,这次让袁赦死,他有太多办法,可以做得完美无缺。
念及至此,陆准仔细看了眼袁赦这简陋的牢房,一番思索之后,四处查探望了望,从怀中取来一段粗布,那粗布被卷裹起来,厚厚一堆,看样子应该很长。只见陆准将这段粗布放于袁赦休息的床榻上,工整的放上去去后,便施施然的离去。
袁赦,老老实实上路便好,不然,怪不得牢里大家动刑了。
陆准当然没有离开大狱,而是走了不远便右拐进了一间阴森牢房,牢房里火炉四设,墙上各色刑具密布。
堂下坐着刚被带来不久的袁赦,而堂上则是自己新上任的上官司隶校尉伏完,此时伏完正在厉声审问袁赦。
只见伏完拍案喊道:“案犯袁赦,汝贪污索贿,以私怨谋害朝廷命官……可愿认罪?”伏完就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把一系列的罪名全部按在袁赦身上,就等袁赦认罪伏法,一切便可结束。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未想伏氏世代大儒,竟有君侯这般阴险之人,真枉为名门之后也。”袁赦一脸不惧的反驳道,心中却是油然升起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魄感觉,换做从前,那一次不是他罗织罪名坑害别人,无论别多大的背景实力,不都得忍着?
就像面前的伏完,即使他外戚世家又如何,在如今皇帝宠信宦官多于他人的今天,如果不是伏氏一直保持着不争的态度,未露出一丝把柄出来,不然自己早就因为伏泉折辱自己之故,抓了伏氏把柄,拼命打击他们了,还能让伏氏这条一直不咬人的狗给自己致命一击?
“袁赦,这信汝可识得?可有假乎?”伏完说着当着袁赦之面,将早已准备好的袁赦命令韩林杀害伏泉的亲笔信拿了出来,白字黑字,加上袁赦私印,他不怕袁赦不认罪。
“这……汝、汝,原来如此……”袁赦看到那信脸上惊恐一片,连话都说不清楚。
伏完见此,喊道:“还不认罪伏法?免得受皮肉之苦。”
受此一惊,袁赦回过神来,立马明白此时处境,虽然知道伏完有自己把柄,不过他却不会承认,只见他反讥道:“伪证竟也能付之公堂?真是贻笑大方耳!”
“嘴硬,欺吾不怒乎?来人,上刑!”伏完被袁赦这一顿羞辱,脸色铁青,立马换来亲信,令他们为袁赦上刑,今日他肯定要让袁赦认罪伏法。
“诺!”
狱里的兵卒早对此,习以为常,得令后,便驾着袁赦将他上了木桩上,袁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