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皑皑白雪卷着冷风姗姗落下,屋内一片火红,与屋外形成鲜明对比。臂弯里的玉人像是感到不适,往内蹭了蹭,那柔顺的秀发刺激的伏泉感觉痒痒的,不自然的摆弄了身体。
“唔……”夭儿怕是被伏泉的举动惊醒了,睁开迷蒙的双眼,眨巴着看着伏泉道:“少主不困乎?”
伏泉瞥了一眼夭儿,正对上一双脉脉含情,如水的秋波,不由一笑道:“心中有事,不困。”
“莫非是杨幽州一事?”夭儿靠在伏泉胸膛边,单手轻抚伏泉胸膛,仰着头,挺着俏丽的脸蛋,秀发披散在空中上,适才欢愉后,俏脸红晕未散,双眸如水,爱惜的看着伏泉道。
“嗯”,应了一声,伏泉目光微闪,轻声担忧道:“若杨公仅是向陛下弹劾,倒是不怕,就怕其以后时常来县中巡查,这柳城也就没法待了。”
夭儿听后并未吱声,只是低头贴在伏泉胸上,以此安慰男人,她知道伏泉说得没错,杨憙向皇帝弹劾,这倒没事,毕竟伏泉说到底是外戚,皇帝可不会因为死了几千异族胡人就要惩治他,而真正让人担忧的却是杨憙的官职,堂堂大汉朝秩六百石幽州刺史。
刺,检举不法;史,皇帝所使,州刺史,顾名思义,州刺史即是皇帝派到一州督察的代表,其省察治状,黜陟能否,断治冤狱,督察不法,检举奸枉,分清是非,对地方政事,实无所不包。别看刺史品级不高,才秩六百石,但所察对象却可到秩二千石之太守,刺史可乘传奏事,总隶于御史中丞。汉朝此意,乃是以为断进之士勇于任事,用低级官监察高官。
东汉以后,罢州牧,置刺史,权力逐渐扩大,奏事可遣计吏代行,不复自往。其除了管理领兵作战之事,奏闻之事甚至可以不必经三公委派掾吏按验,郡守、县令对之颇为忌惮,甚至有因畏刺史而解印弃官之事。刺史此时实际已为一州军政的长吏、太守的上级,州郡两级制随之形成,可以说杨憙乃是伏泉的另一种上司,某种程度上,其是比太守还让人忌惮,所以伏泉为此担忧。
“可否让家主代为说情?”夭儿轻声提议道。
伏泉摇头,哑然笑道:“杨公奉公守法,嫉恶如仇,刚直不阿,吾家又为外戚,总是伯父前去说情,恐其亦不待见,此事休提耳。”说完,伏泉将夭儿抱起,搂着她香滑酥软的娇躯,嘿嘿一笑道:“今日大雪,不提此事,来,咱们再来一番闺中之乐。”
对于杨憙一事,伏泉完全不抱希望,这位可是难得在汉末刺史中有节操的一位,其与益州刺史庞芝、凉州刺史刘虔,在东汉司隶校尉与十二州刺史之间,名声愈显,自己在其治下,屠俘之举能被其容忍?
夭儿一惊连忙道:“少主,当心身体,公主可是叮嘱了小婢,要劝诫少主多加爱护身体,莫沉迷女色,唔……”
话语还未说完,便见伏泉已欺身压上,接着便听男人声音急促道:“再敢妄言,以后有汝好看……”
“嗯……”随着两人一阵长长的叹息,顷刻间满屋一片盎然春色。
两日后,大雪骤停,柳城外,一骑打马快速而来,入了城门,便直奔县署而来。
县署后堂内,处理完县内公务,伏泉便于后堂读书。身边还有一人,便是关羽。两人人手一本抱《左传》,皆是一语不发,仔细研读。
《左传》全称为《春秋左氏》,大汉以孝治天下,是以孩童学经之序乃以《孝经》为先,以次《论语》,而后学五经之一的《诗》,此三者不可颠倒、错乱。其他五经之《尚书》、《礼》、《易》、《春秋》则无有先后顺序,全凭个人喜好或家学、师承为先。《春秋》全文不过万余字,因文字过于简质不易理解,所以诠释之作相继出现,对书中的记载加以解释和说明,称之为‘传’,而伏泉家传今中,《春秋》唯有《公羊传》与《谷梁传》。
西汉武帝时,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独尊儒术,但其时历经战乱兵燹,先秦儒家的典籍,原本多佚,只是在民间通过师徒父子口授相传。如田何传《易经》,伏泉先祖伏生传《书经》,申培传《诗经》,高堂生传《礼经》,公羊、谷梁两家传《春秋》,《书经》后来改名为《尚书》。这些儒家经典皆是用当时流行的文字——隶书记录整理而成,故称为今文经。因此当时盛行一时的经学也称为今文经学,而在西汉中期的今文诸经中,最能反映今文经学所谓学统的则是《公羊》学。
此生却是伏泉第一次研读《左传》,盖因《左传》虽是最著名的《春秋》‘传’之一,但却属古文经学,是秦末儒生藏起来的用古文所写书籍,与伏泉家传今文经学所属不一,伏完自小便禁止他研读今诸经以外的经学,有时候伏泉想来今文经学陷入僵化和繁琐,与伏完这种学术禁锢不无关系。
这一世自己对于学统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偏见,是以数日前得到关羽推荐,他抱着好奇目光便研读了,谁知只看一眼他便入迷了,可谓是手不释卷。如果说《春秋》是一本历史大纲,那左传就是一本百科全书,涉及政治、军事、外交以及经济、文化等等方面。伏泉最在意的是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