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韦见关羽之色,哪能不知其意?索性眼观鼻,鼻观心,不理会这自傲之人,不过心里也是对这逃亡要犯敬佩不已,毕竟能率一部仓促集结之兵马,一战灭同等数量敌军,这等能力亦非常有。
只是可惜,这关云长却是个杀人要犯,否则以伏泉之势力,怎么也该让他辟于车骑将军府,与那孙文台一般成名天下。
“明府,此乃吾斩敌军首领之首级,看其衣着知其身份尊贵,便取了回来。”稍后,关羽取来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沉声说道,观那头颅双眼却是大睁未闭,想来应是死不瞑目。
“这是素利!”县丞周观见之大呼道,此时县吏其他人闻之,亦抬眼看去,知晓其人身份者皆是心惊,同时望向关羽的眼神更加尊敬。
伏泉脸露疑惑,问曰:“元宾,素利是何人?”
周观上前行礼道:“回禀明府,素利乃辽西鲜卑一部大人,勇武异常,部民万余,控弦之士数千,可谓是辽西鲜卑举足轻重之势力,掠吾幽州多有其部精锐。”
“原是如此,未想云长一战竟立两功,先灭鲜卑精骑三百,又斩其一部大人,果真勇将也。”伏泉又夸奖道,心中却想此战之后,自己上奏关羽之功,再使些手段,皇帝刘宏说不得赦免关羽之罪,
这是柳城伏泉属下县吏相互对望一眼,齐声行礼大喊曰:“明府英明!”毕竟,无论古今,拍领导马屁都是很重要的。
虽然明知是奉承,但伏泉脸上却是不由自主大笑起来,没人不喜欢好话。不过,随即想到一事,吩咐道:“将素利之头,高挂北门之上,以正吾军士气。”
“诺。”盖援道,随即便派亲兵取了头颅上城楼而去。
半晌,就在众人还在客套时,城楼上便有兵卒喊道:“鲜卑兵来了!”
众人脸色一紧,随即等城门而望,便见鲜卑数千人勒马于城门之外,人人皆是脸露怒气,口中高呼听不懂的胡语,挥舞手中兵器状若疯狂。
伏泉闻之皱眉,问左右曰:“鲜卑胡狗所说何言?”
众人转头纷纷向最右侧一乌桓人装扮的髡头男子望去,他是柳城县内那乌桓小部落的首领,名曰乌咽,统治着自己治下七八百部民。入了柳城以后其便被伏泉喊道自己身边,同时抽调了他部落的精壮入军,这样从根本上杜绝乌桓人会反叛的可能。
乌咽脸色非常不自然的拱手道:“回禀大人,鲜卑贼人在说‘汉狗’无胆匪类,不得好死。柳城县令猪狗一般的东西,竟然敢把素利大人悬首城门,有本事堂堂正正出来决战,不然等鲜卑大军一到,便让尔等城破身死。”其语气越说越无力,说完已是汗流浃背。
黄忠当先怒不可遏,大喝道:“鲜卑狗贼,辱吾主君,明府,请派一部兵马,予吾出战,定擒得胡酋送于明府前。”
话语未落,盖援、关羽、徐晃、史阿皆请命道,毕竟主辱臣死,按照东汉县令与县吏的依附关系,鲜卑此语却是羞辱之极,他们不为伏泉找回场子,说出去必会惹人耻笑,在重名声气节的东汉这是绝对不可取的。
伏泉淡淡一笑,谓众人道:“鲜卑贼子无计可施也,竟只会辱吾搦战,以求吾出兵与其野战,实乃贻笑大方耳。其不来尚无事,若来,便让吾这柳城成为其之坟墓。”说完,伏泉转身而去,留下在场众人望向城外鲜卑愤懑不已。
城外,鲜卑军中,两千七百余鲜卑骑兵挥舞兵器,大声喊着粗俗语句,只求柳城内兵卒出城迎战,这样野战中与其决战,胜算很大。可是喊了半天,城内一点动静也没有,无疑他们的谋算失败了,汉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弥加握紧马鞭,望着柳城北门上,那被悬首示人的素利头颅,愤怒不已,不断催促手下骑兵继续大汉搦战。鲜卑人虽然自受东汉驱使围攻北匈奴后,兵员战斗力日益提高,但那也是野战而已,真要是攻汉人这种坚城,还是很吃力的,毕竟攻城器械和兵甲方面的劣势,不是檀石槐短短十几二十年招募遁逃流亡汉人,锻冶兵器就能弥补的。
若是往常,弥加遇到这种高城,一定便是绕道而行,不然要攻克这样一座城池,损失的士兵太多,对于他们这些草原部落来说无疑是非常可怕的。眼见时间越来越长,可是柳城依旧无任何动静,在他的心里,已经知道汉人已经不可能在出来了,然而他却不能放弃,他必须要击败汉军,即使不能击败也要令其吃亏才行。
为何?
盖因一方面素利与他关系很好,是他故人的孩子,他当然要报仇,另外檀石槐素利之死与他有关系,若是被檀石槐得知,即使有素利中汉军之计的缘故,他本人也讨不了好。这样说不得战后鲜卑联盟分享战利品时会因此分得少,当然更重要的是素利死了,其又无子,其部落按照规矩唯有被瓜分,自己若是能帮素利报仇,重创汉人军队,说不得会因此可以吞并素利的部落,壮大自己,成为东部最厉害的鲜卑大人。
只是,柳城县上下似乎早已看穿弥加的图谋,任凭他让两千七百余鲜卑骑兵如何挑衅,对方就是不应,而让他真的用这些骑兵攻城的话,那也是绝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