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是却也猜到了刚才城头那一阵齐射目标肯定是朝着自己发射的,身边这些亲兵中弹纯粹是给自己当了替罪羊。他想到这里连忙调转马头就想要往远处逃,现在这个四百步左右的距离看来也不安全了,还是更远一点好一些。刚刚把马头转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头盔上发出了当的一声,又清脆又响亮的,还顺带着给他脖子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推力,让他头向着旁侧歪了一歪。
他心头不由得一阵惊恐,连忙把头盔摘下来翻转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一个很深的凹坑,看来应该就是一枚弹头在上面打出来的,还好被弹头挡住了,看来若不是这头盔,自己的小命怕是没有了。正在想着,忽然间他觉得脖子一麻,眼前就黑了,在意识最后弥留之际,他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从马上跌落到地上,身边响起了几个亲兵的惊呼,“张大哥中弹了!”“张大哥!”
其实他这是自己找的死,刚才那枚弹头飞过了三百多米的距离,打中了他的头盔,但是由于头盔的强度比铅要高,因此没能击穿,甚至于没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摘下头盔的那一刻,另一枚弹头从高斜角掉下来,直直的打中了张存孟的右肩和脖子的结合部,这枚子弹还是在皮肤里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形变,直接割破了他的颈动脉,喷涌的鲜血直接飞出了三米开外,他迅速地就失去了知觉,从马上掉落了下来。假如他在被击中头盔后继续快马加鞭离开,这枚子弹最好的情况也是击中他的后背甲,这个距离下铅制弹头的威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想要穿透他的盔甲或者头盔都是很难的,但是偏偏他摘掉了头盔,并且还偏着头在看头盔上砸出的凹坑。这枚有如神助的子弹虽然不知道是谁发射的,但是却准确地从他的脖子右下方的皮肉中钻了进去,击断了他的中枢神经,让他全无痛苦地就这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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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没有中弹的亲兵连忙冲上前去试着把他扶起来,可是张存孟全无动静,就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鲜血从脖子下方的主动脉向外喷涌而出,把身边几个亲兵给喷了一脸。现在谁都知道这位不沾泥张存孟已经是神仙也没法救回来了,连忙几个亲兵把他背起来朝着后方就退却而去。
“打死主帅了!”炮灰们中间忽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虽然说他们还是处于激烈战斗中,但是却都看到了远处那面“不沾泥张”的旗帜因为旗手的慌乱轰然倒地。虽然说他们不知道主帅是谁,也不知道这面旗子代表的是谁,但是先喊出来肯定是不会错的,至少能够让那些正在和他们厮杀的乱军阵脚大乱,一个人喊出来便有千千万万的人同时大声喊出来,将附近还在抵抗的乱军震慑到了。
刀斧手们此刻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向后方,不远处之前还在飘扬的将旗果然已经不见了,而那些亲兵们拥挤在一起并且还在往后退去,那么肯定就是那主将真的被打死了。既然主将都死了,自己还在这里瞎打个什么劲?赶紧跑呗,于是乎这些刀斧手连忙转身就往后跑。
炮灰们一看之前还和自己杀得难舍难分的刀斧手们忽然扭头就跑,更加坚定了主将已死的信念,连忙一齐大吼,举着武器就冲了上去。看到炮灰冲了过来,刀斧手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当下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只是低着头撒丫子就跑,唯恐自己跑得比身边的“战友”慢落到敌手,连一点儿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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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王自用不由得连连大声“妈的”骂了好几句,攻城的大军在眼前的突然崩溃是他始料未及的,即便是刚才自己的人没办法登上城墙,起码也还是在地面跟那群炮灰杀得难舍难分,自己又叫贺一龙上前通知张存孟一定要多守个三刻,贺一龙也答复了说张存孟拿脑袋担保一定能守住。但是为什么突然间就这么崩溃了呢?不就是将旗倒了吗?
张存孟身边的几个亲兵看到此般情形,知道是将旗倒了引发的阵线溃退,连忙几个人上前把将旗竖起来,跟身边跑过的士兵大喊让他们上前。但是这群刀斧手们现在已经失了战意,根本就没有再转身冲上前的勇气,只是继续低着脑袋往后逃。蜂拥的人潮涌来,将这几个徒劳的亲兵冲得七零八落,他们无奈,也只能跟着人潮往后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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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准备冲出去!”郑芝虎兴奋地在冰冷的城垛上拍了一巴掌,狂喜之色溢于言表,今天的胜利是他远没有想到的,差不多近万人的攻城,连城墙都没有靠近就这么戏剧化地崩溃了,面前的乱军除了射了几支箭到城墙上外完全没能给太平城造成任何威胁,除了两个倒霉的郑家军士兵和一个乡勇被箭矢射伤外,完全没有给守城部队造成损失。
“不用,你还嫌不够乱啊?”徐伟摆了摆手,虽然说郑芝虎才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可是现在经过了这几场战斗的胜利,郑芝虎对他的意见可谓是言听计从了,基本上他说什么郑芝虎就会绝对服从,因此郑芝虎停止了转身招呼士兵的动作,扭头望向他道,“为何?现在已经是敌人溃败之时,正是将军队派上去扫荡扩大战果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