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身边几个军官商讨着什么,阮明方走上前去,朝着那军官拱手行礼道,“阮明方已到,请大人下令。”
迈德诺人抬头看了一下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地图桌上的地图问道,“你们这次增援来的人数总共有多少?”
阮明方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次跟他一起增援来的两个步铳营营长都没在,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等从文山港前往此间的路上遭遇了一场暴雨,持续了一天一夜……”
“我对你们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不关心,”那迈德诺人没有抬头,一边在地图上跟自己身边的军官指点一边说道,“你就告诉我来了多少人!”
“是!”阮明方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还得继续报告,“我等总共三个步铳营,每营一百二十人,总计三百六十人!”
“嗯,”迈德诺人点了点头,转向旁边一个军官道,“我们现在还剩下齐装满员的步铳营三个,炮营两个,外加已经被打散了编制的士兵一百多人,大概总共能凑出四个补充营的样子,是不是?”
“是的,长官!”那安南军官连忙立正道,“我们总共还有五百多人的步兵,和一百六十人左右的炮兵,大炮十门。加上增援来的三百六十人,就又有差不多之前的规模了。”
“嗯,”参谋长点了点头,“也不过就是八九百人,还是不能达到之前的规模啊,之前还有两个炮营呢,现在没有了大炮,打仗的时候就只能用步兵去冲锋陷阵了,损失要远比有大炮时大得多了。”
“报告!”随着一声嘹亮的口令声,让帅帐里所有人都抬头望了过去,站在帅帐门口的同样是一个穿着安南新军军服的军官,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军官双手自然下垂,以一种立正的姿态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挺拔如松的感觉。见到帐篷里的人都望过来,他连忙右手向上,靠拢右侧头部,手掌并拢,指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第十六步铳营连长黎克向您致敬!”
虽然说这种敬礼方式并不是迈德诺人所推广的新操典,更不是安南的旧式习俗,可是被他这样一本正经做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感。迈德诺军官向他点了点头,略带有点赞赏地说道,“黎克,好名字,听说你是罗素将军特地钦点的爱将啊!”
黎克连忙立正挺胸抬头对着这军官大声说道,“我是军人,是为安南而战的军人!面对北逆南下自然要全力以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说这番话让迈德诺人听起来很舒服,但是在场的安南军官无一不是眉头紧皱,这还才开始打仗呢,就把个死字挂在嘴边,多不吉利啊!但是既然参谋长没有发话,他们也不好说,只好一个个眉头紧锁看着这个“另类”。
黎克是在上次与两个龙骑兵的拼刺练习中被火线提拔成上尉的前元老院外籍军团士官,自从那次刺刀对抗后,迈德诺人对于他们这些来投靠的前“中国人”态度大为改观,不少龙骑兵经常还跑到他们军营里来跟这些前外籍军团官兵喝酒聊天,讨教中国人在军事中的一些“独门功夫”。天下军人都一样,被对方打败了,心里虽然不服,但是却有了一种尊敬的感觉,尤其是在和他们接触得越多的情况下,反而越发觉得这些中国人深不可测。要知道虽然说这些人都是在外籍军团,但是在元老院军队体系里可是作为正规军在培养的,在军事素质培养和军事理论教导的问题上,元老院军队体系的培养干部们没有藏私,这样造成的后果便是这些逃跑的外籍军团官兵拥有着和元老院体系里的陆海空外籍军团一样的素质,甚至更加严重的是,其中有人还带着一本元老院陆军操典。这本操典让迈德诺人如获至宝,但是里面许多东西他们还无法理解,又不方便拿迈德诺人来做实验,于是乎就把这些新组建的安南步铳营当作了小白鼠。
不过眼下按照新操典进行训练的新步铳营的情况似乎是一切明朗,而且这些叛逃过来的中国兵在训练士兵的时候那股认真劲简直让迈德诺教官们脸红,他们严格按照在东方港的训练习惯,不仅按时起床和歇息,就连晨跑什么的也一并继承了过来。最让迈德诺人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他们居然晚上还要教士兵们认字——打仗靠的是勇猛和手上的本事,跟认字八竿子打不着啊?
这些小白鼠们产生的差距很快就显现出来了,他们认真地训练了两周,就开始出现了让迈德诺人挠头的情况。本来按照迈德诺人的训练方式,士兵们一天吃的是两顿,早晨起床后要到中午十一二点才会开餐,晚上则是要到七点左右才开餐。但是随着这些士兵们每天早晨晨跑开始,士兵们的伙食标准就不得不跟着提高,不然的话大多数士兵就会饿得走不动道。
后勤方面的迈德诺军官也跟这边的几个教官讨论过取消晨跑的事情,但是这些叛逃过来的教官们却是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们,告诉了让他们更觉得不敢置信的情况——中国人不仅晨跑是两公里,跑完了才开餐之外,中午吃完饭后休息一个小时还要再长跑五公里。除此之外,每周都至少有一次远距离夜行军,要求在夜间行军三十公里左右。看来现在的训练标准还是缩了水的,如果是真的按照中国人的训练标准,那还怎么保证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