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我?”周煌立刻就跳了起来,“在下虽然知道这些情形,但是又如何会与这些海贼沆瀣一气?”说着还指了指地上坐着还在发愣的假刘香大声说道,“此等海贼,人人得而诛之,某乃朝廷在新安县之钱粮主簿,此等事情乃是抄家灭族之大事,断然不会作出此等不智之事来。”
“嗯?”县令不由得一愣,“这女子又是何人?”
周煌此时也是一呆,“这就是刘香啊!此乃袭扰我新安东莞海境最为猖獗的海贼头啊!”
“周兄莫非认识此人?”李宇也是一呆,周煌这时才忽然想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说过这个女人的身份,心中有如凉水泼过一般冰凉,但是他肯定还得挣扎一下,“周某自然不会认识此等海贼!只是……只是外面通缉犯之画像上有罢了。”
“哦?外面画像上真的有吗?”曾志刚笑着问道,说着望向县令,“大人,刚才我们沿着县衙的墙一路走来之时,可是没有看到墙上有刘香相关的图画的。”
县令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若要说的话,我等此前还一直以为刘香乃是一男人呢。”说着他顿了顿,问向曾志刚,“不知曾先生把刘香安置与此,是否要与那私通情报之人对质?”
“不是,”曾志刚摇了摇头,望向脸色已经发白的周煌道,“此女虽是海贼头目,但却不是刘香,真正的刘香已于数月前试图袭击东方港,被我风帆战舰全歼于海上,刘香本人已经在当日于南海被我海军俘虏。”
屋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歼灭刘香的舰队?这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天方夜谭,朝廷已经多次集结军队,命令水陆并进进剿刘香,但是因为珠江口岛屿众多,暗礁丛生,外来的武朝水军往往被熟知本地水道的刘香舰队从暗礁中逃走。并且由于多次从朝廷军队的围剿中逃脱,刘香的声望已经一天比一天高,去年年末时,刘香的舰队还在南海上与钟斌大战三日,最终获得胜利,将钟斌打得从此不知下落,尤其是今年年初以来,刘香多次劫掠珠江口多地,就连迈德诺人租借的晨星也一度遭到围堵,甚至于有人不久前还传言刘香的船队会北上福建沿岸和郑芝龙夺取福建控制权。
但是此时面前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髡人忽然说数月前就已经彻底消灭了刘香舰队,还连带着刘香也一起抓住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光是屋内的官吏,就连坐在一旁地下的假刘香也是目瞪口呆。
“难道这刘香一直都是假的?”周煌不由得喃喃自语,旁边李宇好奇问道,“一直?莫非周兄跟这海贼早有往来?”
“没有没有?”周煌自知失言,连连摆手,就要往外走,却被曾志刚伸手拦住了,“周先生想走?”
“家中有急事,”周煌已经开始发慌了,连忙顺口就是一句,不过县令站了起来道,“站住!我等皆在此处,不见有人来报,你又如何知道家中有急事?莫非你还有未卜先知之功?”
“哈哈,”曾志刚笑了起来,“周先生还是直接招了吧,如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又会有何人知道此事?”
县令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得很,当天他从九龙那边回来,就兴奋得睡不着觉,特地把周煌叫来算会有多少银子。在这个钱粮主簿一通算盘拨打之后,算出会有一万四千四百两,又热情地帮他算出可以从里面克扣出多少银子私用,为了方便清点,他还特地建议让县令从本地大户豪绅那里调用一些伙计来专门清点银子,这样能够更快地点出来。
“原来你还是那时候就已经打好主意了啊?”县令站了起来,手指着周煌直发抖,“幸亏老夫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在当时特地没有向大户说明是清点银两,若是当时说明了,今天这还就说不清了!”
“其实这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倒也不至于一定要把周先生你给抓出来,但是周先生对付我等未免也太狠毒了吧?”曾志刚笑着继续说道,“当时是要让所有衙役都离开,让我们这些押运银两的人全都死,还要丢到后海去喂鱼,这一手移花接木谋划得漂亮啊!”
县令此时心底里才涌起后怕来,这次若是真的叫这群海贼得手了,把这群髡人都杀光,又都丢到后海,肯定是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髡人就会找自己要人。要知道髡人在香岛租借地皮的事情可是通过两广总督的,两广总督若要是追问下来后一定会得知,所有的髡人都被杀死,而派去带路的衙役却皮都没去,自己肯定洗不干净。没了钱事小,想点办法,从当地大户身上薅羊毛还可以薅出来,大不了接下来几年多吃点苦头就是了,但是死了人可就不能复活的,王总督若是追问下来,可就是自己施政无方,听任匪类横行无忌,考评之时少不得一个大大的劣了。若要是有这么个劣,以后的政治生涯可就算彻底断送了。
“来人!给我抓起来!”县令冲着王头儿挥了挥手,王头儿愣了愣神,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懵逼地望向县令,“大人,抓……抓谁?”
县令一脸无语,指了指呆立在一旁的周煌,“抓他!”
而后的清点工作就非常顺利了,由于这些银币的形质是完全一样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