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迈德诺参谋整了整那件新的帆布军服站起身来,这身衣服正是他们现在准备要对付的中国人制造的“髡布”,迈德诺人不仅把这些优秀的布作为维修船只使用的船材来使用,并且还可以大量用作吊床来使用,当然迈德诺人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这样的布来制造衣服,不仅耐磨,而且穿在身上舒适程度比以前的亚麻布衣服好不少。
参谋官身后是穿着一身绸缎衣服的戡乱军总都督,这个瘦瘦的总都督虽然号称是这对付中国入侵者和阮逆的将军,但是却是一个没什么实战经验的二把刀,如果离开了迈德诺人的参谋只怕是行军打仗都出不了大门。与其听这个参谋发号施令,他不动声色的轻轻哼了一声,端起了亲兵端上来的茶碗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望向别处。戡乱军是黎氏安南新命名的军队,和南岸军不同,戡乱军的人数相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如今全部作战兵力不超过一千三百人,加上负责后勤运作的辅兵也只有三千人出头,为了减少戡乱军的负担,他们在出发的时候特地从文山港征调了五千民夫用于搬运装备物资等工作。
戡乱军的规模虽然小,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却可以算得上是安南军队中最强悍的存在了,就算是去年的南蛮入侵,假如正面撞上了他们,也绝对讨不了多少好。在他们的训练时间里,黎氏曾经多次派遣钦差大臣前来视察,更是在一个月前亲自从顺化赶往文山港视察这支新军的训练情况。但凡见到他们军队演练的君臣都是交口称赞,这样的军队绝对是安南从未有过之强军,为此黎氏于十天前特地派太监赐名这支军队为戡乱军。
这间帅帐位于树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不久前的台风吹得之前没有防备的戡乱军们七荤八素的,用来发射火枪的发射药桶几乎都被雨水淋湿了而失去了作用,除了身上已经装填了发射药的药壶外,都已经没有可以打响火枪的发射药了。如果不是这迈德诺参谋当机立断让军队进入树林躲避暴雨和台风的话,只怕损失还要更大。现在虽然雨水已经停了下来,但是熟悉台风的迈德诺参谋官知道这只是台风眼的宁静,过一段时间没准又要再来一次疯狂的暴雨了,因此他已经特别嘱咐了整个戡乱军的军官们,做好火药桶的防潮工作,除了之前命令前出侦察和袭扰的三个步铳营之外,其他所有人员没事绝对不许离开树林。
看到下面军官们都站着双目紧紧盯着他,这参谋官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继续说道,“现如今我们戡乱军的行动已经被中国人所知晓,那么我们现在所能够作出的选择只剩下了两条,第一条当然就是转身撤离。”说话间下面几个军官眉宇之间竟然冒出一丝喜色,这让参谋官不由得一阵火起,大声说道,“我们自然不能逃,作为安南皇帝钦赐强军之名的戡乱军,我们的第一战如何能够转身逃跑?就算是打不过,也要跟中国人打一场。”说着他指了指下面的军官们,“你们诸位皆是如此,作为这安南的新军,我们现在已经面临过和中**队的战斗了,并且也的确给他们造成了可观的杀伤。阮明方,到前面来。”
阮明方一愣,你说得不是好好的吗?干嘛把我扯出来?想归想,叫他上去还得上去,连忙从下面的十多个军官中走出来,来到了这参谋官身边。
参谋官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很好,今天阮百户就率军跟中国人交过手了,说说经过。”
“遵命,”阮明方连忙拱了拱手,然后又朝着下面的军官们拱手道,“在下先前带第三步铳营跟随其他几营前往占城港附近袭扰之时遇到了一支千人规模的红衣兵,我等于是冲出进袭,首先是以迅猛之火铳压制敌兵,在敌兵未能反应过来之时,又以刀盾手上前突击。红衣敌军猝不及防,被我等杀得大败,转身要逃。我等原本欲追击,但是又有一支三千人规模之红衣兵前来增援,我等且战且退,终于在给敌军造成沉重伤亡的情况下撤回。”
“鬼扯,”“不可能,”“去……这也行?”下面的军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不是由得他说?”“就是,四五百人袭击千人如何可能击败其?”“也不是啊,突袭之下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随后三千人规模之敌军增援,如何可能?”
“我倒是听说了,他带着第三步铳营早早就跑掉了,把一二四三个步铳营丢在原地不管就逃了。”“真的?”“那当然,你看他步铳营里几乎没什么损失,就连伤员都没几个。”
“肃静!”迈德诺参谋有点愠怒了,大声说了一句,“让阮百户接着说下去。”
下面的军官们连忙一个个噤声不语,只是看着台上那个脸不红心不跳的阮明方继续在给自己脸上贴金。阮明方哪里不知道下面的人知道自己吹牛,但是给自己延揽战绩这种事情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如若有一丝犹豫,那便容易被人抓到尾巴。连忙大声接着说道,“我军此战消灭四百余红衣敌兵,又与三千众之敌兵激战,毙伤敌兵超过千人,但最终寡不敌众不得不撤离。”
“很好!”参谋官喊了一声好,立刻又问道,“阮百户,这次战斗你发现了什么情况没有?”
“当然是迈德诺火枪犀利!”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