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文家庄的家丁不比人家刘家寨的家丁,平日里遇到暴民也只是关上庄子的大门坚守墙头,从来不敢出去平乱。唯一的用途就是来欺负老实的老百姓而已,此时一看到这一个交锋下来,自己这边就直接死了二十多个,吓得腿脚发软一个个发狂了一般地向来路逃去,就连四个抬滑竿的也吓得甩下滑竿就往后逃。要说这文新奕也算得上一个机灵人了,当他听到阳牧秦高喊打死算他的时就已经转身逃了,此时场面混乱,他趁机混在家丁中间就往回跑,后面浩浩荡荡百十号老百姓加筑路队民兵在后面一通追赶,让这些几分钟前还作威作福的家伙此时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低头玩命地逃,以至于有人还撞到了路边的树头破血流躺在路边。
文新奕在家丁中拼命地逃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盐村的好处大不了就不要了,这得是帮什么人啊?怎么打架这么玩命啊?正想着,就听得后面追兵大喊,“前面那个穿棕色绸缎袍子的就是文新奕!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他心头不由一紧,连忙三下五除二把棕色袍子脱下了往地上一丢接着就跑,身上就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衣。
后面又有人喊了起来,“前面那个穿白色上衣的就是文新奕!抓住他!”声音似乎又近了一些。
文新奕此时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边跑边把上衣脱下来往地上丢。
“前面那个光膀子的就是文新奕!……”
文新奕此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到一刻钟前锦衣玉食的自己可万万没想到此时为了活命不得不光着膀子跟着一群家丁疯狂逃命,为了不光膀子,他连忙冲着旁边一起在逃的一个家丁喝道,“把你的衣服给我!”
那个家丁此时逃命要紧,哪管得东家吩咐什么,加快步伐就跑到前面去了,文新奕气得要命,但是却又停不下来,只能一边跑一边冲身边的人要衣服。最后他终于从一个家丁身上弄了件不少补丁的家丁上衣穿在身上,他也来不及系腰带,只管闷头闷脑就往前跑。别看平日里他外出总是坐轿子坐马车,此时这逃命起来居然不输于这些家丁们,后面几个家丁已经被民兵抓住了,他居然还在前面坑坑洼洼的泥路上一路狂奔,颇有一番刘翔跨栏的英姿。
阳牧秦带着民兵在后面追了足有一千多米,抓了六个跑不动的家丁后就回去了,反正他文新奕此时跑步就是再了得也没关系,他总不能把文家庄背在背上跑掉了,执委会的文家庄攻略早已提上了议程,此时他真这么能跑就跑吧,反正等元老院的陆军在文家庄门口炸大门的时候他跑不过子弹就行了。
这被抓的六个俘虏此时又是尿裤子又是腿软的,刚才那二十多个家丁一个回合下来就死伤殆尽,自己被这么抓回去还不是死路一条啊?这趁着后面的盐村老百姓还没追上来,这几个俘虏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银子来想要买通这些抓他们的民兵放他们走。一个民兵见到左右没人注意自己,就想要接过银子,岂不料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低声冲他喝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这烫手银子也敢拿?不怕被查出来被送到劳动营去啊?”
这民兵连忙爬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乡,他倒是不知道劳动营的典故,但是对于劳动营里那些高强度体力劳动和“劳作至死”的判决一直以来都是恐惧到骨子里的。此时被同乡提起,不由觉得后脑一阵凉意,连忙四下张望,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后,对着这个掏银子的俘虏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让你个蛮子收买我!让你拿银子!”这俘虏真是比窦娥还冤,人家掏钱能免灾,自己掏钱却遭了一顿揍,更让他郁闷的是,手里这些银子既舍不得丢掉,又不敢收回来,只能一只手伸出举着银子,另一只手抱着脑袋挨揍。
好在阳牧秦倒不是个爱杀人的家伙,他命令筑路队的人把这些伤员抬出来,死尸在海边刨了个坑埋了,然后把俘虏和伤员运上马拉火车送回东方港去了。不过此次俘虏中有个比较特殊的,那个给文新奕打扇的丫鬟阿芬——她一开始就没弄明白为什么会开打,也没弄明白这边五十多人怎么突然就败了,更没弄清楚平时只知道低头挨揍的这些盐村老百姓怎么突然就敢冲上来。阿芬这里还没转过神来,一众老百姓就冲上来一石头把她打倒在地,要不是阳牧秦和田飞虎冲上去愣生生把她给保护住,估计当场也要被这群盐丁给打死。
此时的阿芬惊魂未定,不由得抬头四下张望,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大车上,这个大车有四个轮子,在两条奇怪的轨道上被好几匹马拉着奔跑着,路边的景物向后飞快地退去,也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只知道自己的头发都被吹得直了。大车地板上躺着几个满身是血的家丁,她几乎都不认识。她这个内院丫鬟和这些外院的家丁是不能有接触的,要是被发现了一概作为通奸论处,所以在文家这可怕的家规下她也从来不敢跟其他男人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抓了去浸猪笼。她从五岁起就被家里人卖到文府,被老爷太太收到内院当粗使丫鬟,原本是准备年后许配给家丁教头做老婆的。但是此时看来是没希望了。因为刚才她已经看见家丁教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