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底子好,精心照料几日就痊愈了,只是精神头看着还是低迷。
偏偏这个时候盟军大摆宴席,邀请杨涛过去,杨涛架不住盛情相邀,只能出席。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众人面上挂着畅快的笑意,好似终于丢掉一件沉重的包袱。
害得南盛灭国的南蛮四部终于灭族了,大快人心!
杨涛却食不知味,食案上的菜肴没动几筷子,只是匆匆喝了一两口清酒,面如菜色。
颜霖瞧了只能叹息,但却不好在这个场合上前开导。
安慛算是彻底咸鱼翻身了,靠着花渊暗中谋划,他这一支势力保存最完全,哪怕疫病肆虐也没折损多少。其他诸侯势力损失惨重,自然没资格和安慛一较长短,只能虚与委蛇。
顺理成章的,安慛成了盟军的掌权者,拥有最大话语权,成了名副其实的盟主!
宴席开始之后,他照例歌颂嘉奖众人的功劳,其他诸侯也笑着附和,时不时还捧一捧安慛。
当然,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的,那就不重要了。
安慛瞧着席间众人的反应,心下满意,积郁多年的仇恨和怨气也随着南蛮四部的灭族而消失殆尽。南蛮是不就是积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如今将这座大山掀翻了,自然一身轻松!
听着耳边的欢歌笑语、歌功颂德,杨涛握着酒樽的手微微缩紧,目光闪过一道锐利。
颜霖与杨涛是发小,自然熟知后者的脾性,连忙暗中拽住杨涛的袖子,目光写满了不赞同。
杨涛最听挚友的话了,他只能忍了又忍,愤懑之下,下巴一扬将酒樽内的酒一口闷掉。
颜霖见状松了口气,示意侍女给杨涛酒樽满上,面对这种情况,直接灌醉就好。
岂料安慛没有半点儿默契,见杨涛一杯接一杯灌酒,反而笑着遥遥举杯道,“在此,慛还要敬杨公一杯酒。若非杨公练兵有素,作战英勇,我等也不能轻易攻克南蛮——”
说罢,安慛身边的谋士花渊也笑着捧了两句。
听到花渊开口,刚才还在喝闷酒的杨涛像是爆竹一般炸了。他冷哼一声,猛地将手中金黄的青铜酒樽掷向花渊,若非花渊下意识偏首躲了一下,那酒樽肯定会砸中花渊的面门。
众人被这个变故惊了一跳,营内翩翩起舞的歌姬也纷纷停了下来,瑟瑟发抖。
哐得一声,酒樽摔空,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动静。
躲得了酒樽,但酒樽内的清酒却没那么好躲,花渊的被泼了个正着。
杨涛怒而起身,咬牙道,“尔等竖子,有何资格提及家父?辱了他的英明!”
众人又是一懵,花渊刚才没说杨蹇坏话啊,反而赞美杨蹇教子有方,虎父无犬子。
杨涛干嘛生这么大火气?
花渊抬手抹去脸上的酒液,起身作揖致歉,杨涛丝毫不领情。
安慛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得不出面调停,心里嘀咕着,这杨涛突然发什么疯?
杨涛根本不给安慛面子,对着花渊嘲讽道,“羞于与畜生为伍!”
安慛一听,整张脸都青了,花渊是他的左膀右臂,杨涛当着面辱骂畜生,这什么意思?
对面的花渊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颜霖瞧了,心下微冷。
杨涛甩袖离场,颜霖紧跟而上,丢下一群懵逼脸的盟军诸侯。
出了营帐,冷风一吹,火热的胸膛稍稍降温,怒火也平息了一些。
“主公?”颜霖立在他身后轻唤一声。
杨涛面色一白,耷拉着脑袋,沮丧地道,“少阳,你觉得我做错了?”
“冲动了。”颜霖平静地道“您贵为诸侯,何必与花渊这种小人正面对上?”
杨涛抿直了唇,固执地道,“听见这小人说话便抑制不住怒气!”
颜霖问他,“主公如今可是痛快了?”
杨涛道,“少阳,大军修整几日便走吧,不想再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颜霖叹息道,“此时若走了,我军损失极大。”
打仗是个烧钱的活,什么情况下能赚呢?
瓜分敌人战利品的时候。
南蛮四部灭了南盛,一路烧杀抢掠,几年下来不知搜刮了多少奇珍异宝。
若是此时离开,相当于放弃了杨涛应该得到的那份战利品。
杨涛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便道,“可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了。”
颜霖道,“既然如此,那主公继续告病即可,剩下的交给霖来办。”
挚友这般任性,颜霖却怪不起来,因为他也瞧花渊不顺眼。
盟军攻陷南蛮四部族地,俘虏百万,这些都是战利品,盟军瓜分一番就完了。
&bsp;岂料花渊站出来慷慨陈词,引起盟军对南蛮的恨意,建议灭杀南蛮四部,让其灭族。
安慛大力支持,不少立场动摇的诸侯也被笼络过去了,唯独杨涛坚持反对。
杀什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