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我就是喜欢你对我愤恨入骨,咬牙切齿却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
嗯,这话用在亓官让和红莲教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
亓官让为人低调,但不意味着他战场作风也低调,正相反,相当张扬。
守城,敌人水泼不进;攻城,令人防不胜防。
纵然城内兵力不足,还有不少乱折腾的脑残信众,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亓官让还是压住了场子,借着充足的守城器械,再加上他的指挥调度,一连三日不曾让红莲教靠近城门百米,每次叫骂攻城,红莲教只能丢下数百上千的尸体,看着匍匐在地的金门县,望而兴叹。
前后不过七八日,承德郡的形势几经变化。
先是金门县落入姜芃姬手里,然后是红莲县被红莲教二把手攻克,再之后红莲教叛军又意图染指秋雨县,借着红莲教左右护法的身份哄骗守城兵卒开了城门,杀了一个出其不意。
原以为,承德郡的行事应该是红莲教和柳羲各占据一县,叛军占据两县。
未曾想,仅仅过了一日,形势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羲再克一城,红莲县收入囊中。
相较于金门县,红莲县几乎没什么难度,主要原因是因为安慛早安排好了接应的线人。
虽说安慛的结拜兄弟没啥文化,但聪明听话,老老实实按照安慛的计划执行,一面以宴请的名义将守城头目灌醉,一面借机买通城门守备,趁着夜色昏暗,悄悄开城,引姜芃姬入城。
那些被灌得烂醉如泥的人,要么在睡梦中被五花大绑,要么直接被砍了脑袋,一命呜呼。
等城内百姓醒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城门上的旗帜已经换了。
姜芃姬拿下红莲县,刻意封锁了消息,在秋雨县城墙内外摆架势内战的红莲教,丝毫不知。
“计划执行得还算顺利……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么?”
承德郡一半领土被她拿下,距离一统丸州只差两个县了。
“已经回来了,这是斥候搜集到的消息……峰湖县如今也是外强中干,看似有重兵把守,实则虚的很。”杨思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姜芃姬,“主公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峰湖县,还是再缓个一两日?兵卒日夜行军,疲乏不堪,为了战力考虑,思建议还是先休整一日。”
姜芃姬打仗节奏相当迅捷,但不意味着她不知道分寸。
她体力跟得上,几天下来还是活蹦乱跳的,但那些兵卒却不一样。
这几日,他们几乎都在急速行军中度过,连睡眠休整都是见缝插针,实在是累坏了。
“先休整一日……”姜芃姬笑着道,“说起来,奉邑郡那边欠拍过来的新兵也该到了,虽说只练了一两月,但也能派上用场。对了,领军的人是谁?”
杨思道,“子孝。”
听到这个名字,姜芃姬蹙眉,道,“他身子骨不好,大冬天跑来跑去做什么?”
杨思哭笑不得,“虽说子孝后天体寒,但他擅长歧黄之术,对调养之道很有心得,调养几年,如今的情况远比以前好。别看他总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内里并没那么虚,君子骑射丝毫不弱,策马挽弓样样都行,主公总拿他‘身子骨脾弱’说事儿……其实,男人不大爱听这话。”
杨思也是不正经的,最后一句听着没啥,老司机却能品味出几分内涵。
姜芃姬却道,“我知道呀。”
杨思诧异。
主公既然知道卫慈身体没那么差,为何还几次三番提点?
对于谋士来讲,主公若是以身体为理由,几次三番婉拒他建功立业,着实有些伤人。
姜芃姬又道,“为了‘杀猴儆鸡’。”
杨思彻底懵逼了。
杀猴儆鸡?
啥意思?
若此时还开着直播,那些老司机观众估计会喜闻乐见地嘿嘿嘿。
主播这话还不清楚?
分明是故意宠着小公举,大大方方给别人看呗。
这一口甜到齁的狗粮,他们干了。
前世,卫慈与亓官让同朝为臣十数年,他对后者也有一定了解。
得知守城之人是亓官让,卫慈心中已经有了配合围剿的腹稿。
他带来新兵五千余人,亓官让城内有老兵五六千,拢共万余人马。
城外叫嚷的红莲教则有三万六千余人,在亓官让的消磨之下,如今仅剩三万出头。
若是前后夹击,攻其不备,未必不能用万余兵马吃下三万敌军。
卫慈垂眸细想,此计可行。
红莲教不过是民间邪教,上下凝聚力不足,又有姜芃姬几次打击,士气已经跌落至谷底,他们根本没有背水一战那样死战的决心,相反,人家见识不好,拔腿就跑……再加上亓官让稳守金门县,几日强攻皆不奏效,反而令己方损失惨重,军心已然涣散,战力不足为惧。
若是此时,再给对方当头一棒,定能彻底击溃红莲教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