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真相就是——此人,聚军狂袭赵都,遇到的,绝对不是斗志消散的敌人,也绝不是某些史学家猜测的“疲兵”,“攻城后损失惨重”的败家军……他们遭遇的,恐怕是比楚天箫一开始奇袭赵都时,还要实力雄厚的坚城……
至于这一点,楚天箫是怎么做到的?后世争论不一,始终没有一个公认,也就成为无头棺一般的谜题……
但无论如何,那一战的结果,终是改变了整个神州浩土的格局!在楚天箫顶住大赵攻势,守住赵都之后……大赵东南境的沦陷,已是在所难免……
数十万周兵入赵,距离鲸吞东南境,只剩水磨功夫。
一时间,大赵帝国,江河日下,跌落云霄。
……
……
数日之后。
落雨淅沥,劲风摧残群树,发出呜呜鸣响。
赵国北疆,军营内。
一张牛皮棋纸铺在中央,左右两人,正在对弈。
左首一人,面戴修罗面具,一袭白发,老手枯瘦,棋风亦是老辣中带着持重,颇为难缠;而右首之人,则面如冠玉,身着紫金龙袍,棋风遒劲有力,狠辣决绝,与对面纠缠,似也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那身着帝王服饰之人落下一子,微微扬眉:“国老且看朕这手棋如何?”
“……”闻声,那老者沉吟片刻,落下一子,鼎定乾坤,“陛下心不静,这手棋,比往日差了一些。”
“想来,祸起萧墙之事,陛下也已知晓了。”
这话落下,右首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没错,他便是当今神州最年轻的帝王,赵少帝!
“……”赵少帝暗暗握住了一枚棋子,劲力一催,棋子顿时化为粉末,“国老何以教朕?”
他话音中,隐隐带了一丝恭敬,可见对面老者的不凡。
事实上,这段时间赵少帝的小动作,包括突袭围城,包括调防边关等等……都是出自此人的手笔。如果不是有他,想必楚天箫也不会选择走冒险奇袭赵都这条路,那如今之事,也就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但那些……自然怪不到这老者身上——不能说他准备不周,而是楚天箫太过妖孽。
赵少帝虽然贪花好色,被心机表玩得够呛,但在用人等方面,却着实不是草包。深知此理的他,不但没有丝毫怪罪,反而愈发恭敬。
闻言,老者却是不答反问,说道:“陛下以为,东南境可保否?”
赵少帝微微蹙眉:“那群贱人害了朕的赵都,但周鹰断不会坐视不理……”
老者摇头:“周鹰将军固然是一代名将,但他不是王除,衣乐,萧存离,更不是玉修……敌军统帅能奇袭赵都成功,必是一代帅才,岂会没有应对手段?老臣以为,凭武力夺回赵都,已无可能。”
闻言,赵少帝暗暗握拳,话音中,带了一丝焦急道:“那么,国老可有良策?”
老者看着场间棋局,悠悠道:“局面虽坏了些,但挽救之法,自然还是有的。”
“嗯?国老已经看出睥睨?”赵少帝微微吃了一惊,虽然知道这位老者是大赵先帝留给他“最宝贵的遗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得到赵都沦陷的情报才不久,此人就已经想出了挽救之法?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臣蒙受先帝重恩,值此国难,自然殚精为国。”
闻声,赵少帝肃容道:“朕洗耳恭听。”
“当今局势,虽坏,但我军绝不可混乱行事,蹉跎延误……”老者的目光落在棋盘北边,悠悠道,“此番征伐唐国,举世瞩目,战到此刻,唐寇已是山穷水尽,至多再来一次大战,便可尽收唐地,若能鲸吞北唐……国土上的损失,当可有所挽回,否则,现在挥军回师,极可能遭遇两面夹击,必败!”
赵少帝面露一丝不悦:“国老的意思是要朕放弃东南全境?”
“存人失地,地终可得,存地失人,人地两失……”老者说道,“赵都沦陷,东南境必军无战心,兼之门户已开,战线极长,我军再在此地纠缠,殊为不智……与其如此,不如先集中兵力,彻底灭唐,除此北疆之患!为我大赵未来的战略,打开局面。”
说着,他摊开一张地形图,指着上头的‘唐’字说道:“唐寇占据北疆乌水,随时可渡江袭我大赵,若不彻底驱除,每年大赵都会为之掣肘,难以分出力量,争霸神州……故而,现今战局既定,便决不能给唐寇死灰复燃的机会!”
“再者,东南虽好,却无险可守,等到北疆平定,灭魔之后,我大赵出二十万大军就可横扫东南,届时,如果周兵迎战,以东南为主战场,那么……优势反而会在我们这边。而如果周兵退却,我大赵光复东南,更不过是朝夕之事。”
赵少帝闻言渐渐收敛了神色,敬佩道:“国老果真眼光毒辣,但东南扼住大军粮道咽喉……”
“此事可以双管齐下。”赵少帝的疑问没有给此人带来一丝困难,他有条不紊地说道,“一来,可与周朝协商——值此关键时期,周朝绝不愿与我军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