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江和花荣歇在一处,大骂王大官人歹毒,不过同乡争执,竟下如此狠手,害的自己如今解手都困难。
花荣亲眼见宋江走路双腿岔开,摇摇摆摆宛如螃蟹,十分心痛,便说:“不如我使弓射杀了他。”
宋江回复,“也好,但要做的干净才行,莫让人怀疑你。”
花荣道:“这个自然,我不正面和他冲突,只在远处放箭,中了便走。”
两人一番商议,定下计策,只等后日在宋家庄设宴,请来王大官人,等王大官人吃酒回家,便让花荣半道截杀。此事之后,因害怕事情败露,宋江花荣四五年不见面,直到生辰纲事情爆发才重新合为一处,此为原本历史。
却不料,王汉横空里杀出,搅乱了风云。
宋江设宴,邀请周围十里八乡的豪杰来吃酒,只说自己和王大官人不打不相识,打过一场成了好兄弟,邀请众人来热闹玩耍。
此事声势浩大,那些泼皮流氓混混全都来了,至于各村大地主,自然一家不少,谁都知道宋押司管赋税,尤其当下圈地法盛行,那个都要巴结他。
来了之后见面均是弟兄相称,哥哥长哥哥短,无比热闹。
宋江晁盖王大官人等坐一起,吃酒行令,唯独不见花荣踪影。晁盖还稀奇,“怎么不见你那兄弟?”
宋江回:“兵营有要务,便回去了。”
王大官人便问,是那个兄弟?可曾见过。
宋江呵呵,“是个普通朋友,关系不深,以前他落魄时候投来我处,借了几十缗,发达之后便不忘我,时常见面吃酒。”
王大官人拱手,“哥哥大义。”
这话被旁桌某个破落户听到,也来凑一嘴,“哥哥乐善好施的名声早已传遍南北,我鄄城舅家做布匹生意,都说郓城有个宋押司,为人最仗义,他去年十月来郓城开分店,宋押司帮了大忙。”
宋江被赞,微笑致意。
那厮多夸了两句,将宋江哄高兴了,又面露难色,说自己前几日去德州贩枣子亏了本钱,运气不济,不知如何翻身。
宋江当下放话,“吃酒完你莫走,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翻本。”
破落户大喜,端碗敬酒。
这番动作落在别人眼里,那些泼皮无赖都在心里合计,打些鬼主意。
酒至半酣,庄人来报,外面来了个大汉,自称姓赵,是主人好友。
宋江稀奇,询问面相,庄人一番描述,骇的宋江六魂出窍,哆嗦不已,也不顾伤口疼痛,快速跑出去迎接。
大门外,正是王汉,宋江见面便迎上来,抓着王汉双手,带着哭腔说:“好东家,想煞我也。”
拉着王汉往里走,去了里间卧房,关门便拜,哭道:“东家,宋江无能,愧对东家。”
王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计较,伸手扶起,“此事不怪你,京城有人与我为难,非你之错。”又道:“你做的很好,那些家当还在你手,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待我回去东京一番运作,这琉璃厂还是要开的。”
宋江闻言心轻,让人单独备酒菜,王汉阻拦,“不用,我和诸位坐在一起,人多吃酒才热闹。”
宋江:“怕是委屈了东家身份。”
王汉呵呵笑,“无妨,天子都好与民同乐,何况是我,郓城豪杰多,也给我引荐引荐。”
宋江便不阻拦,带王汉出去,坐了上首,给各位介绍。王汉最擅长这种局面,都是些粗糙男人,喝酒吹牛人捧人,很快就跟各位熟络。
尤其是那晁盖和阮氏兄弟,王汉极为关注,心里自有一番谋划。
至于那王大官人,说是东城人士,叫王鹏,是郓城少有的大户,人称王半城,宋江说郓城几乎一半的产业都是他家所有。
那王鹏立即辩解:“不敢不敢,却是夸张了,我家是有几家门面,但绝对没有半城那么夸张。”
王汉便问,“两位因何动手?”
宋江笑说:“是个误会,我吃酒时和人说,郓城算术我第一,他喝醉听岔,以为我是郓城拳术第一,因而耍了几招。”
王汉呵呵笑,“原来如此。”又对王鹏道:“宋押司这句话没说错,他的算术在郓城来讲的确称得上第一。”
众人都笑。
王汉便摆出轻蔑嘴脸:“不过要论拳脚,你们就不该争论了,这个天下拳脚,十年前是周侗第一,如今却是我赵某人第一,各位可服?”
年少轻狂,目中无人,便是如此了。
旁边晁盖没见过王汉,尽管碍于他的身份不便明扛,嘴上还是要疑问,“天下第一?却没听过。”
王汉就笑,指着晁盖,“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托塔天王是么,你可敢和我比力气?”
晁盖拿眼上下打量王汉,那体型尽管彪悍,但自己也不差,便有心比试。这便是晁盖的性格,个性要强不服输,自小老大做惯了,再加上此时年轻,自有一股子冲劲。
也是因为这个性格,他才会被人暗中射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