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眨眨眼,“哦,这样啊,那便于八百步处开炮,给羌人个下马威。”
王汉闻言傻眼,搞了半天,王厚压根没把火炮这事放在心上,根本不在乎火炮的威力。
可不是么,在王厚看来,东京来的这帮瓜批瓷锤都是来混军功的,童贯是,高俅是,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娃娃更加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不忍心戳破窗户纸罢了,难不成还真靠你们上阵杀敌?
王厚说完不看王汉,自己背着手走出大帐,登上中军台,准备下令擂鼓。
王汉见状也不多说,因为说也白说,都是武人,还能不懂武人的脾气,便做出来给他看先,误了战机,休要怪我。
王汉快步回去,让人把炮车往阵前推,跟随弓箭手一起在前军布阵。都是平日里操练的熟手,行动迅速,很快便在阵前布了个横五竖四的方阵,炮弹上膛。
因为炮少,炮管也不耐热,所以不能同时击发,采用打排炮的方式。第一排放过之后等三息,再放第二排,以此类推。放完四排再重新填装,高原气温低,炮管冷却也快。
王汉这里布好阵,前去扰营的骑兵已经回来了,只听见喊杀阵阵,骑兵们抱头鼠窜,后面无数弓箭在追。
骑兵扰营方式很简单,策马到敌军一箭之地张弓放箭,战马却打个弯回来。羌人骑兵听到宋军战鼓也按捺不住,策马迎敌,结果宋军放箭回逃,羌人立即打马狂追,口里嗷嗷叫,无比兴奋得意,一路追一路放箭,双方各自有人落马也是情理之中。
羌人兵多,宋人兵少,此刻宋人又是逃跑露怯,助长羌人气焰,那多巴罗一声令下,万马齐奔,往宋人中军来了。
凌振等人只看到前方烟尘滚滚,听到马蹄声阵阵,大地似乎都跟着震动。慌得大冷天出汗,喉结上下咕涌,双眼不停地在王汉和敌军之间转悠。
王汉却是不慌不忙,背着两手,镇定自若。
眼看敌军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相距五百步,王汉才猛地挥手,“开炮!”
凌振早就等不及,手中火把挨个掠过捻子,不要三个数,便是嗵嗵五声震响。
王汉再挥手,“再放!”
凌振又点。
却见羌人骑兵阵营中,瞬间爆开五朵火红绚丽的大红花。
五朵大红花,每个盛开的面积只有一丈大小,但爆开的威力影响却是三丈方圆。三丈之内,皆是人仰马翻。
那些长于高原的马匹从没听过如此大威力的巨响,猛然间在耳边炸开,全都吓了个趔趄,竟然不受控制地乱窜,发生碰撞踩踏。
羌人甚至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嗵嗵的雷鸣声再次在猛兽洪流中爆开,伴随着马嘶人嚎,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当放完第三轮,王汉看到羌人军阵中有个头戴白貂绒翻皮帽的汉子,站立于马背,急切地大喊着什么。
不用说,是个头目。
王汉一步跨去炮后,亲自操控方向。
轰地一声巨响,那正在挥斥方遒的汉子瞬间被青烟火红笼罩,等烟雾散开,人已不见踪影,只有一顶红白相间的貂绒翻皮帽子从天空高高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