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
闻一鸣笑道:“您老也不养虫,盘葫芦还不如盘核桃更有意思,当年连乾隆爷都玩核桃,要不……”
“谁说我不玩虫?”凌君生笑道:“以前也玩,这几年总是跑来跑去看病,没有心思养。现在有合香保养身体,正好买几只回去听听响。”
说完拉着闻一鸣就开始看葫芦,卖的人不少,这东西也便宜,十几块就能拿走。
凌君生看过几家,来到一个摊位上,大筐里放着几十个葫芦,任君挑选,全凭眼力。
“好葫芦首先要干透、型好、芯正。上手要有坠手的感觉,越重密度越高,所以葫芦的生长期要长。”
闻一鸣还真没关注过葫芦,要说文玩核桃他懂点,虚心听老爷子介绍道:“上手撮一下应当有圆润光滑的手感,毕竟要在手里盘,手感很重要。老话讲究,里子要糠,有厚度,跟海绵垫似的有弹性,行话叫瓷皮糠里才好。”
凌君生拿起一个葫芦盘玩道:上品皮色应当干净,必须没有瑕疵,要像水一样干净,行话叫一汪水。那些皮色惨白的葫芦千万不能要,肯定用药水浸泡过,您回去就花皮,盘一辈子也不出彩!”
凌君生放下手中葫芦,不太满意,继续翻,突然惊喜道:“草里金!”
说完拿起一个小葫芦,闻一鸣好奇看着,只见特别小葫芦被托在掌心,估计最多不超过三厘米,精致可爱。
“哈哈,这就是玩家说的草里金,手捻葫芦越小越稀少,2厘米左右最珍贵,要是形状周正,还能配上对,百里无一。”
老爷子爱不释手道:“你看这龙头,粗壮飘逸,奕奕有神,宛若预飞之势……”
“还有嘴,中正挺拔……腰,均匀纤细……最难得的是脐,也就是葫芦底部的圈儿部分,端正,圆而平滑,无烂脐炸脐,上品!”
老爷子赶紧找来摊主,六十块拿下,心满意足,今天没有白来,捡个小漏。
再往前走就是买鸣虫的摊位,各种虫鸣络绎不绝,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老板,这只虫怎么卖?”两人来到摊位,凌君生随便拿起一个问价。
摊主热情道:“那种三十,新脱,有劲声音大,您要的多还能便宜。”
凌君生看了看,又拿起另一只,摊主赶紧推销道:“您真有眼力,这只一看就是好虫,价钱稍贵,三百一只。”
“这么贵?”闻一鸣有些吃惊,鸣虫居然能值好几百?不解道:“看起来都差不多,为什么能差十倍价格?”
凌君生哈哈大笑,难得遇见闻一鸣有不懂的时候,笑道:“鸣虫分为秋虫和冬虫,秋虫是指立秋以后从自然界逮来的鸣虫,除了蛐蛐儿外还有其他如蛉虫类等。冬虫指的是冬天人工份养、怀揣聆听其鸣叫声的鸣虫。”
“鸣虫从昆虫学上讲可以分为两类,即蟋蟀类:如蛐蛐、金钟、油葫芦、梆子头以及南方各种蛉虫类;螽斯类:包括蝈蝈、扎嘴和纺织娘一类,玩家将蟋蟀、金钟、油葫芦、蝈蝈称为四大鸣虫。”
老爷子拿起两只蝈蝈,放在一起,开始比较:“蝈蝈的种类与分布也不一样,如黑蝈蝈、绿蝈蝈。黑蝈蝈大部分分布在京北的燕山山脉,像密云、房山、平谷都是黑蝈蝈虫源地。”
“选择蝈蝈有五字真言,高、严、宽、厚、长!宽,也就是蝈蝈的膀子的宽度;高,现在大家玩的都是筒子膀,所以就要选择膀子高的;严,所谓严也就是膀子的搭合程度,相对适中才好。”
“深就是看看杠压的深浅程度,杠直接关系着虫鸣叫时膀与膀之间摩擦面积的大,从而虫的叫声也不一样,这就是亮叫与酣儿的区别!”
凌君生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虫,对摊主砍价道:“安子有些发暗,离百日不远了吧?”
摊主一挑大拇指,笑道:“您是行家,这只您拿回去最少能叫两个月,放心。”
凌君生点点头,最后讨价还价一百五拿下,葫芦不用买,手里有现成的,离开摊位,指着鸣虫解释道:“这种虫寿命短,一般超不过百日,所以也叫百日虫。挑选时候要看头部和肩膀交接位置,行话叫安子。”
“安子越白越亮,明是虫越年轻,等变成灰白色,明时间快到,寿命不久喽。”
“挑选蝈蝈一定要把它从罐子或葫芦里拿出来听,如果摊主不让拿出来,连买也别买,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新脱蝈蝈要和开鸣的蝈蝈分开养,不可以打须,半个月左右就基本定音,新脱要挑蛤蟆音重的为好,不可以有杂音,也不可以只听开翅的前音,要听后音清亮与否。”
老爷子把虫放进送的葫芦里,揣进怀里,不一会虫鸣响起,悠扬清亮,手里盘着草里金,忍不住开怀大笑道:“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个玩字,总共下来不到两百,高兴!”
两人又往前走,地摊越来越多,不愧是京城红木大集,闻一鸣时不时蹲下,捡点小料,回去车珠子也好,送人正合适。
“咦?这是……”
突然鼻头微动,拿起一块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