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九点钟,复赛结束。
周之煜信心满满的坐在车里,他现从舞厅内买了一支玫瑰花,只等谢幼骅一露面,就是他一展手段的机会。
客人们络绎不绝的走出来,有些人还意犹未尽的低声谈论着,从放肆的笑声中,也能知道他们讨论的内容大部分都不可描述。
参赛的小姐们也都走出来,钻进了一辆辆轿车里,陆续消失在夜幕中。
谢幼骅出来的比较晚,她站在台阶上四处张望着,周之煜连忙拿起玫瑰花,正要准备下车。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青年男子撑着一把雨伞迎上前去,说道:“谢小姐,樊先生在车里等您,请吧。”
谢幼骅瞥了一眼站在车旁的周之煜,神色黯然的走向相反方向,不远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崭新的斯蒂庞克牌轿车。
周之煜愕然的看着这一切,颓然的坐回车里,人家不仅名花有主,而且还是一个金主!
在上海,但凡拥有这种豪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身份地位绝不是他一个小特工能够比拟。
一晚上花了一百万块,连人家手都没碰到,这可是周大情圣从未有过的失败经历!
不行,怎么也要想办法约她一次!这么大一笔钱,连点动静都没听见就打了水漂,实在是太不甘心!
借着一点酒意,鬼使神差中,周之煜熄灭车灯,悄悄尾随在那辆斯蒂庞克轿车车后。
斯蒂庞克驶入南京路,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一家茶楼门口停下。
副驾驶位置下来一个人,撑开一把雨伞,打开了后车门,说道:“樊先生,到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他身穿一套藏蓝色中山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在两名青年男子的护卫下,迈步走进茶楼。
那两个青年的腰里鼓鼓囊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携带着短枪之类的武器,他们似乎也不怎么掩饰,周之煜甚至看到露出来的枪套。
他们是什么人?这么明目张胆,当然不会是共党。
但是他们的行为很奇怪,谢幼骅还在车里,这位樊先生却独自去茶楼喝茶?这是怎么回事?
二楼包厢内,冯一凡焦急的等待着,今天和他会面的‘樊先生’,其实是一位川军将领。
虽然明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冒险,但是这位‘樊先生’统辖着一个军的兵力,如果能够说动他,对将来西南战事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换句话说,一名地下党能用生命换来敌人一个军的倒戈,那他即使因此牺牲了,也是死得其所!
包厢门一开,樊先生迈步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着冯一凡,说道:“你就是冯一凡先生?”
冯一凡连忙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说道:“正是。幸会了,樊先生。”
樊先生和他握了握手,回身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是。”两名护卫关上包厢门,一左一右守在外面。
落座之后,樊先生说道:“我知道你在上海很有名,在汪伪时期,就搅得小鬼子不得安宁。”
冯一凡:“樊先生过奖了。”
樊先生:“你是上海头号地下党,就不怕我带人来抓你?”
冯一凡:“我相信钧座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试图帮助他的人!”
樊先生:“说笑话晒,凭我的身份地位,需要你来帮我?”
冯一凡笑了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樊先生,您现在虽然挂着副总司令衔,但是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没有实权的虚职!”
樊先生满不在乎的说道:“龟儿子的,我管他虚职实职,只要每天吃香喝辣,身边有漂亮女人陪着快活就行了!人活一世,不就是图这些嘛?”
冯一凡摇摇头,说道:“樊先生,您戎马半生,难道还不明白?若是手里没有军队,荣华富贵不过是说散就散的过眼云烟!”
樊先生:“我现在好好的,怎么就过眼云烟了?”
冯一凡:“恕我冒犯您一句,假如现在冲进来几个警察,给您按一个通共的罪名,您拿什么反抗?拿官威吗?不,您也知道那根本不管用!”
樊先生思忖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老蒋没道义啊,抗战时期老子也没少替他出力,现在仗打完了,就这么对待我!”
冯一凡趁热打铁,说道:“国府高层一向都是这样,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他们之间,哪一个不是沾亲带故?嫡系与非嫡系的待遇,永远都不可能一样!”
樊先生:“……唉,后悔也晚了,兵权交出去了,再想拿回来,哪有那么容易啊。你们找我这个光杆司令,算是找错人喽!”
“樊先生,只要您有心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可以帮您拿回兵权!”
“你?你是在开玩笑?”
“您觉得我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吗?”
樊先生犹豫着说道:“说心里话,我也反对内战,可是让我率部反水,这个……”
冯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