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一年无异于人间蒸发;凭什么可以用最难听的话作践她;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打着乔家的旗号让舅舅帮他母亲做手术;凭什么要把她害得遍体鳞伤。 他都是凭什么呀。 乔沐元心里头难受。 他怎么能躲在暗处平静地看她嗔痴爱恋癫狂疯,自己却心安理得地享受安宁。 做人不可以这样。 如今,他在她面前出现了,哪怕是救了她一次,也不能抵消她心头的不愉快。 而且……他凭什么还敢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呢?他真得不是好东西。 一年了,她的心好不容易平复,她刚从纽约回来开始新的生活,他却又在她的面前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湖水,涟漪四起。 一个人哪能这样不要脸呢? “大小姐,这里风大,秋天了,会着凉,回去吧!我给你泡姜茶。” “陶叔叔,我哥哥在京城吗?” “我不清楚,要不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我自己打吧。” “行。” 乔沐元没有在冰凉的岩石上久坐。 天气虽然闷热,但初秋确实容易着凉。 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乔沐元的拖鞋上都是细沙,靠近海岸的脚印很快被浪花覆盖。 海岸线很长,看不到尽头。 不远处稀稀疏疏矗立几栋别墅,点缀在绿树蓝水之中,美轮美奂。 陶文兴也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回去。 喝到陶叔叔泡的姜茶,乔沐元坐在阳台上低头画线稿。 她以前做什么事都不上心,但对这份工作她很热爱,至少,她愿意脚踏实地做下去。 …… 方城给袁叔叔动手术的那天,乔沐元又去了工地。 好些天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在下大雨。 她放下背包,拿着工具走到室外的毛坯基地,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遇见纪长慕的。 久别重逢,雨水下,他依然那样波澜不惊,永远都是那样。 乔沐元爬上梯子。 工人们喊了一声:“小姑娘,小心啊。” “没关系的,梯子不高。” 乔沐元爬到梯子顶层,一个跨越,坐在了毛坯墙体上。 很多年没有爬墙上树,没想到技术还在,手脚也还灵活呢! 乔沐元戴着安全帽,俯身,仔细测量。 今天太阳狠毒。 不一会儿,乔沐元的额头都是汗。 没多久,吃不消了,乔沐元从梯子上爬下,小心翼翼。 拧开矿泉水瓶盖,她“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水,和一旁刷墙的工人聊天。 “大哥,你知道这边有多少项目吗?” “这边的工程吧,看上去多,其实基本都是被固定的两三家承包的,都是些京城有权有势的大佬。” “有琼州承包的工程吗?” “琼州?”工地大哥显然听过这个地方,但仔细想了想,“琼州离这太远了,哪能做的了京城的生意,不可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乔沐元也知道琼州离京城很远。 琼州在京城的南方,偏安一隅,靠海,气温常年温热,是个舒适宜居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