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录眼神迷离空洞,任由温雪怎么喊他,他都不发一言。 温雪不再开口,陪温录坐着,就像从前很多个年岁,她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不开心的事时,温录也会陪她说话。 温雪不知道他能用多长时间走出来,或者,永远也走不出来。 就在这时,温雪看到地上有一支熟悉的钢笔,眼熟极了。 她拿起来仔细端详:“哥,你这支笔不是十几年前就丢了吗?” 终于,温录的眼睛里有了波动。 他看向温雪,嗓音低哑:“十几年前吗?” “是啊,你忘了?我喜欢你这支钢笔很久了,多次想让你送给我,你不给。后来终于等到你高考结束,我又想跟你要这支笔,但你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对吧?”温雪被这支钢笔勾起了回忆,“哥,你现在是在哪里找到它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在家里见到过它啊。” 温雪一番话终于让温录想起一些事。 他记得高三的时候他还用这支笔写过字…… 后来高考结束,他跟严钦、聂东宇他们几个从安城出发骑行,去了很多地方,那时……他也是随身带着这支笔的。 是的,为了方便,他随身带了一支笔,就是这支钢笔。 也就是说,这支笔早就在骑行的路上丢了。 后来回家,温雪确实有跟他要过笔,他找了很久,再也没找到。 是了…… 这支笔早在外面丢了。 那为何十几年后,他还能重新见到这支笔? 温录瞳孔放大,哑然。 “哥,钢笔跟新的一样,质量真得好。”温雪看着这支笔,“爸爸当年太偏心了,就是不给我买,哼。” 这支笔是独一无二的笔,因为上面刻着温录的名字。 温录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混沌的大脑闪过一道光,他红着眼夺过温雪手里的笔,紧紧握着,握着! “谣谣!”温录想起了一件很远很远的事,远到,他几乎忘得一干二净,直到这一刻! “谣谣……” “谣谣……” 温录疯了一样喊童谣的名字,又疯了一样大笑:“呵呵,呵呵……呵呵……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这世上哪有人会爱他爱到眉眼温柔,眼底心上都是他,爱到不惜受尽一切委屈也要留在他身边。 原来……她爱了他不止三年。 温雪以为温录在耍酒疯,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哥,怎么了?哥……你没事吧?哥!” “谣谣……谣谣……”温录痛哭流涕,眼泪从眼中流下,如决堤的洪水。 他不停喊着“谣谣”,喊着童谣的名字,手里紧握钢笔。 若非深爱,哪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哪有人愿意从千里之外的栾城来到安城,哪有人在仅仅见了几面后眼睛就离不开他,看到他时满目皆温柔。 哪怕他冷言冷语,疏离冷落,她也从来会用一颗温暖的心等待他。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那一晚的夏夜星空低垂,绿草茵茵,漫天飞舞的萤火虫汇聚成最美好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