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飞机场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从一个郊外到另一个郊外,时间过得荒芜又缓慢,就好像原野陇上的蔓蔓青草,绵延无际,不见尽头。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 她的耳边是读书机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的雨水声,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声音,汇聚到她的耳边竟然让她的耳膜产生了不可抗拒的疼痛感,这种痛感一直传到脑中,交汇在一起。 童谣想,肯定是她昨天晚上没睡好。 今天雨大,路上车不多。 快要到机场了。 童谣似乎已经看到了机场大楼。 突然,一辆车包抄过来,“哧——”一声,横在她的小车前方! 童谣紧急刹车。 好在,对方留了足够的距离,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问题。 但,墨墨哭了,手上的读书机掉在地上,哭得很大声。 “乖,乖,有没有碰到哪里?”童谣停下车后连忙去哄墨墨,“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对。” 墨墨不说话,就大声地哭,眼泪汪汪。 童谣替他检查一番,确定没事才放心。 前方的车中走下来几个穿着黑衬衫黑西裤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为首的男人撑着伞往童谣的车走过来。 童谣不认得他们,她紧紧抱住温墨,不敢开窗。 男人敲了敲车玻璃,童谣摇头,还是不开窗。 车子隔音效果很好,但再好的效果都能听到外面声音,更何况,男人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这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像道上的人物,也像保镖,童谣紧紧盯着他看。 车里,墨墨还在哭,哭得很大声。 “太太。”外面的人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温先生让我们来接您和小少爷回家。” 童谣听见了。 温录…… 温录为什么会这么快知道她跑了? 她的行踪和计划被温录知道了,她原本打算先跑到栾城,到了栾城后,温录不可能再动她。 可……她还没能跑出安城。 也是了……安城是他的地盘,处处是他的耳目。 她在安城注定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童谣的眼中是绝望的黯淡,空洞、无神、淡漠,她就这样看着窗外的人,一动不动。 为首的保镖又敲了敲窗户,嘴巴一张一合在说话:“太太,不要让我们为难。” “太太,如果你一直不出来,我们也会一直在外面等着。” “太太,小孩子一直闷在车里对身体不好。” 外面的人恭恭敬敬,但说出口的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像个机器人。 这群人真得就开始在外面守着。 童谣抱着哭泣的温墨,她的身子颤了颤,明明是酷暑炎夏,她却觉得冷,那是一种从头到脚的冰寒,犹如坠入冰窖。 那雨水敲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 她曾经,最爱下雨天。 看着白色的雨珠在屋檐上、树叶上、地面上蹦蹦跳跳,像极了一个又一个欢快的小精灵,带着杂乱无序的节奏,奏出独有的乐章。 她喜欢托腮坐在窗口看着雨水从天上落在地上,天和地,就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