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尸现场是不大,可尿迹不是血迹,很难通过技术手段让它显现出来。
更重要的是被害人不但穿了裤子,而且穿挺厚。最里面是内裤,然后是秋裤,秋裤外面是一条保暖裤,保暖裤外面还有一条休闲裤,嫌疑人把尸体运到河边时双手有可能会沾上死者遇害后失禁的屎尿,但死者的屎尿不一定会沾到地上和草上。
向亚新组织俞国胜、老孔和小陈等技术民警在现场仔仔细细勘查了一个多少小时,始终没发现被害人的尿迹,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在现场“画格子”,每个格子里取一点样。
检材送到市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dna实验室的民警果然特事特办。
现在的设备很先进,七十多份检材里到底有没有被害人的dna,只要一个半小时就能检验比对出来。向亚新干脆让俞国胜先回分局,他坐在检验中心大厅里等,而冯局和刘建业也在专案组所在的宾馆会议室里坐等他的消息。
冯局再次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沉吟道:“我说你怎么撤回摸排的人,原来老顾、老纪和韩朝阳他们接手了,而且他们是针对性的摸排。”
刘建业深吸口气,苦笑道:“倒不是因为他们接手才把人撤回来的,而是再摸下去也摸不出个头绪。”
冯局想到韩朝阳和几位老爷子之所以能够针对性的摸排,是因为他们把排查范围缩得很小,不禁嘀咕道:“向亚新这个中队长是怎么干,现场是怎么勘查的,化粪池边上的草被人揪过都没发现,这也太大意了。”
“冯局,这不能完全怪他们,是当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嫌疑人的足迹上,集中在找手机等其它物品上。”
“幸亏纪开元发现了,如果草真是嫌疑人揪的,这么重要的痕迹我们都没发现,导致案子迟迟破不了,这个责任谁负?”冯局抬起头,又话锋一转:“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纪开元那双火眼金睛真是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他退休这么多年了还宝刀未老。”
提起这个,刘建业立马来了精神,不禁笑道:“据我们所的小吴说,老吴的眼力可能比老纪还要好。”
“这我信,吴文革当年的名气之所以没老纪大,主要因为他不是民警,事实上他抓的小偷不比老纪少。并且老纪运气好,有一年公安部组织各省市的反扒民警异地反扒,他赶上了,去东海抓小偷,出了一把风头。”
……
正聊着,手机响了。
刘建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接通举到耳边:“亚新,结果出来了?”
“刘所,检验报告刚出来,八十二份检材里都没检出被害人的dna。”
“知道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建业心里拔凉拔凉的。
冯局听得清清楚楚,也失望到极点,眯着眼紧盯着刘建业,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刘建业呆滞了大约两分钟才缓过神,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冯局,现在怎么办?”
“对案情你比我熟悉,并且过去几天主要是你指挥的,你拿主意。”
“半天都等了,再等十几个小时吧。”
冯局不知道刘建业到底在等什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等的,但考虑到他是刘局点的将,拿上包起身道:“也行,反正天都黑了,现在想干点别的也干不成,我先回局里,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
“冯局,我送送你。”
“别送了。”
……
冯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钻进警车让司机回分局。
车开出宾馆停车场不大会儿,本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他突然睁开双眼:“小刘,先不回分局,先去韩朝阳那儿看看。”
“冯局,去六院?”
“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儿。”
“好的,这儿不好调头,我先往前开。”
打个电话,问清楚韩朝阳的位置,冯局让司机直奔花园街道老区委大院。
司机第一次来,冯局之前也没来过,虽然离长途汽车东站很近,但老区委大院在巷子里,不太好找,不得不开导航。
赶到老区委大院,只见食堂里和一楼会议室灯火通明。
小伙子们正在食堂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韩朝阳坐在会议室里接电话,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边上还有一台激光打印机,顾爷爷坐在他对面,正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照片背面上写名字。
大院里那么多小伙子,竟没人跑过来看热闹。
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冯局很满意,抬起胳膊敲敲虚开着的门,故作轻松地笑道:“老顾,小韩,就你们在,其他人呢?”
顾爷爷楞了楞,摘下老花镜起身招呼道:“冯局来了,冯局,有没有吃饭?”
“没呢,不过也不饿。”
“没吃就在这儿吃,我们也没吃,”顾爷爷一边请冯局坐,一边微笑着解释道:“老纪、老吴、老丁和反扒队的小伙子们全在外面排查,老唐和小苗在新园街派出所查过去三年曾在化肥厂附近租住过的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