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道仁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不露痕迹转瞬即灭。
他瞅着石阶下面的谢宫宝,似乎在等待什么?
谢宫宝与他目光交接,见他有期盼之色,却不知他是何意?不过,谢宫宝倒是记得阮梦然说过礼数二字,基此猜测,他这是等我下跪请旨吗?——想到这儿,双膝一软噗通跪下:“请掌门师伯开恩,准我师傅师娘魂归宗庙。”
秋道仁轻轻抬手,隔空托他起来:“不用下跪了,既是魂归宗庙,享祭祀香火,那便赐名祭司观吧。——师妹,这次如你心愿了,往后宫宝师侄还得你多加照应。”
阮梦莹压制心喜,抱拳欠身:“小妹责无旁贷。”
秋道仁挥手道:“那就散了吧。”
这么轻轻松松就立宗开观了?轩仙流众弟子一阵恍然,一阵哗然,知道因由的上前向谢宫宝道贺,不明因由的围着颜仙儿一众仙子问个不停。——总之,众人情形不一,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议论良久才渐渐散尽。
……
……
双子峰右峰除了宗庙祠堂,就只有四间破屋,想要开观,还得钉钉打打、修缮修缮。——回到双子峰,阮梦莹派去几名弟子到右峰帮忙打扫;过了一会儿,掌门一脉以及其余三观也都派了人过来帮忙。
修缮打扫了一天,总算有些像模像样了。
不过四间屋子仍然陈旧,显得穷酸之极。
次日,挂上匾额,就算是立宗开观了。
这立宗之事自来是轩仙流的头等大事,但是秋道仁好像不重视,并且打破常规不举行仪式,以至于谢宫宝这四间屋子门庭冷清,开观之日更是少有人来问津。——有些门人好奇的,偷溜过来观看,发现门前无人,只觉寒酸,又都悄悄折返。好在,四大掌观先后而至,稍作慰问,这才不至于太过寒酸。
不过,谢宫宝志不在此,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立宗开观只是安置师傅师娘灵位的法子而已。
这开观之日没人打扰,倒也落得清闲。
太阳还没下山,他草草关门,径直来到宗庙祠堂。祠堂门外有两个看门童子,他们只准谢宫宝瞻仰历代祖先灵位,却不准他去内殿探望邹奇;他们说,掌门交代,邹奇面壁期间,需虔诚忏悔,任何人不准探视。
谢宫宝无奈,只能沮丧的沿路返回。
……
……
回到观中,突听门前树林传来一声娇笑。
一名女子手抱古琴从林子里面走了出来。
谢宫宝瞧得真确,这女子不是别个,正是诛姬。
他惊了一下,轻喝:“轩仙流也敢乱闯,你吃熊心豹子胆了!”
诛姬走出林子,来到门前,四下里一瞄,鄙视的搭搭嘴皮:“这儿跟我们幡仙教的柴房差不多,秋道仁也太不拿你当回事了,你还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做什么?我要是你,我就什么门也不进,一个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多好。”
谢宫宝心想,我做的事,你怎会懂。
他担心诛姬的安危,冲她挥了挥手: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赶紧走吧。”
“我来一趟九死一生,你怎么还赶我走?当年你师傅跟轩仙流结怨太深,我担心有人对你不利,特意上来看看,难道不行吗?”诛姬非但不走,还推门走了进去,把琴搁在桌上,生气似的端坐着,朝谢宫宝翻白眼。
谢宫宝把门关紧,点上烛台:“你身份特殊,我担心你有危险。”
“放心,我的身份没有几人知道,要是让人发现了,你可以保护我啊,你就说跟我相好,金屋藏娇,你说好不好?”诛姬捏着兰花指轻搭香唇,咯吱骚笑。
谢宫宝知道诛姬有一双媚眼,善会摄魂撩人。
他可不愿跟她打情骂俏,误入禁区,说道:“诛姬姐,你爬上山来不会只是跟我开玩笑吧,有事直说。”
诛姬挺直腰杆,端端正正坐好:“还是你聪明,知道我有来意。我上来呢一是关心你,看你住在这里开不开心?有没有人对你不利?这二嘛,我收到消息,思弱妹子前些天偷入龙涎寺盗取大日佛婴,被三个老秃驴关了,我觉得你喜欢思弱妹子,应该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想救她的话,就得抓紧时间启程了。”
谢宫宝闻听如雷,心扑通乱跳: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
“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那她……她没事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谢宫宝一阵莫名惊慌,不管方思弱偷盗也好,杀人也罢,他都不愿意听到方思弱有任何不好的信息。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跟方思弱的交情还浅,心里总装着她,未免有些可笑;再说,方思弱的生死自然有幡尸教和七星坛做主,哪里轮到他去关心。——想通这一节,心情顿时平复,笑道:“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爹会救她的。”
诛姬白了他一眼,抚摸琴面,说道:
“你这人忒没良心,这琴弦上染的血还没干呢,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