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带着诛姬飞入琼皇妖山,躲进山洞
这是个小山洞,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背靠岩壁坐着,彼此看不见对方。
诛姬也不知道是真的怕黑,还是造作揩油,小鸟依人的挽着谢宫宝的手腕不放手:“公子,刚刚你那招坠星斩可算了得,如果再斗下去,那老贼未必是你的对手,你干嘛要跑啊?”
谢宫宝扒开她手,不答反问:“你真认为我打得过他?”
可不是,稚子和老贼,怎可相提并论。
谢宫宝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初窥仙道,即使熟用神技,没有实战经验,又怎斗得过老贼。——此时,得知诛姬的真实身份,再听到这些谄媚的假话,谢宫宝一阵厌恶,先前说琴评曲的风雅荡然无存,反问一句算是客气了。
诛姬听得言外之音,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沉寂片刻,诛姬又莫名其妙发了声笑: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不会管我了,你让我感到很意外。公子,老贼说我奸yin良家男子、采阳补阴,你就不怕我迷惑你,然后吸干你的阳气么?知道我的身份,你就应该离我远些,为什么还要救我,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探知凶手吗?”
“上船的时候,我已经领教过你的媚术了,你想吸干我的阳气,首先得把媚术学的再高明一些。”谢宫宝语调越来越冷淡。
他越是冷淡,诛姬就越亲切,叹了口气:
“你误会我了,我那是媚眼,用来摄魂克敌的瞳术。——这世上以讹传讹的事情大多都不可信,公子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信谣言的哦。没错,我烟墨坛出入风月,可做的是搭救娼门女子的好事,资质好的传授功法,资质差的教授琴棋书画,难道这些不算功德?说我们采阳补阴,纯属恶人诬陷,那种下贱勾当岂是人做的事。”
这番解释悲而有力,不带半点胭脂气味。
谢宫宝稍稍动容,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她。
只见黑暗里诛姬勾着头,不知悲有几分?
他心中运思,真假立辨,语调也随之柔来:“你说的倒也有理,人言可畏,有时候听来的未必是真。姑娘,你的话我信,这世上,人有七情,琴有七音,我听姑娘琴音独取一个‘忧’字,应该是个感性的女子,还不至于像外界传的那样十恶不赦。”
诛姬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公子以琴辨人,让人好生感动。”
稍作沉吟,又唉声唉气叹了一声:
“可是,我还是骗了公子。”
“什么意思?”
“既然公子以诚相待,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刚刚要捉我的是我教界封坛坛主高丸,这人最是好色,若不是纳兰教主护我,四年前他就对我下手了。没想到教主……,哎,就在刚不久,教主信使传报,说公子来了幽都,要我今晚亲自验证你的身份;并且,并且教主想试你功法,她答应高老头,只要高老头今晚捉得住我,便准了他的好事,除非公子救我,我才能免遭于难。——所以,我让小童子给你塞纸条,骗你上船。”
……
……
听了她这番坦白,谢宫宝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从上船开始,谢宫宝所求不过是一线索而已。
但他知道,天乞帮遇袭,本就扑朔迷离,连逃脱的七星坛活口也说不出有用的线索,更何况旁人。他之所以上船,抱的也是万一和侥幸,此时听完诛姬坦白的实情,他不惊讶,却是有些失望:“照你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凶手喏?”
诛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真蠢,居然还问你。”谢宫宝没了留下的动力,起身要走。
诛姬也站起来,抢步上前拉他:“你这就要走了吗?”
谢宫宝道:“你想要我救你,我已经救了,还躲在这儿干什么。你放心好了,琼皇妖山那么大,老贼不可能找得到你,你就耐心躲着吧,等到天亮,你也就安全了。”
“你这人真是有趣的很,我刚只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呢,你怎么说走就走。我是不知道凶手是谁,可我也没说我没有线索啊。”诛姬噗吱发了声笑,温温柔柔的说着,而后趴在洞口边四下张望,回头拉上谢宫宝的手往外就走:“想是这老鬼去远了,我也不躲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线索。”
谢宫宝心头一喜,却又半信半疑:“真有线索,这回你没骗我吧?”
“没线索,我也不敢偏你上船。”诛姬一边答话,一边拉他飞奔下山。
……
……
两人功法均好,奔山跨石如履平地。
翻过一座山,又趟过一片芦苇荡,回到河边。
望着花船碎片搁浅在岸边,诛姬微微愣神,随后又领着谢宫宝沿着河流一路往下走去。走了约莫几里地,诛姬停下脚步,朝山脚边的树林看了一眼,转头笑了笑,问谢宫宝:“我想考考公子,你来猜猜看,我请来白驼山庄的四个草包究竟有什么用意?”
“你有什么用意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