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着同样军服的人转瞬便融入进韩军当中,根本分不出敌我,在战船狭窄的甲板上,人数上的优势反而变成了劣势,四周是不断射过来的箭矢,隔着大雾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敌人,船上的韩军很快陷入混乱之中。
李二的匕首狠狠卡住赵四的脖子:“让弟兄们都把刀放下,不然兄弟也救不了你们!”
四周的弩箭还在不停收割着生命,船上的敌人也在不停地屠杀陷入混乱的韩军,以为唐军已经大军杀到的赵四闭上眼,无奈地挥挥手:“都把刀放下!”
韩军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叮叮当当”将刀剑扔在了甲板上,然后按照李二的指示互相将手脚绑缚起来,俯首就擒。
见情形已经稳定下来,方离在踏白军的重重护卫中走到赵四身前,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赵四僵住的脸颊:“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好。”
李二也收刀回鞘,在赵四惊愕的目光下向方离拱手行礼:“主公。”
“主公?”赵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叫他主公?那他是...?”
方离先让人示意不远处的典韦等人可以登船,然后背着双手笑呵呵地回答:“你觉得呢?难道还能是韩武?”
赵四浑身一颤:“你,你是唐公?!”
一言既出,船上一片哗然,赵四更是悔得肠子都发青了。
如果知道这人竟然是唐公方离,他说什么也要留个后手啊!如果能把方离的人头拿下,别说加官进爵了,一跃成为韩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把赵四的心理活动看了个真切,方离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李二说得果然不错,这个赵四真是个想立功想魔怔了的疯子。
不过这样的疯子反而好办事,方离大大咧咧地坐在甲板上,也不顾浑身还在不住地滴水,看着还呆在原地的赵四问道:“小兄弟,想死还是想活啊?”
赵四还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之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李二等得不耐烦,干脆一脚踹在膝盖窝里:“主公问你话呢!”
“啊?”赵四膝盖一痛跪倒在甲板上猛地清醒过来,但却没有立刻回答方离的问题,而是转动脖子看向了身后一脸冷漠的李二,“你什么时候投靠了唐军?”
“投靠?”李二呵呵冷笑一声,“本将乃大唐内卫驻韩中护军李二,如假包换的唐人,如何说得上是投靠?”
“不,这不可能,你明明有户籍名册在案,我都好好勘验过的。”赵四吃惊地瞪大双眼,“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又在叛徒韩非的庄子里做了五年的护卫,桩桩件件都记录在案,怎么可能会是唐人?!”
“哼哼,我大唐内卫的手段,岂是你这种无名兵卒所能了解的?”李二朝着方离拱拱手,“本将没空跟你废话,主公好心招揽于你,说,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方离从赵四开口就一直没有打断,老实说他也很好奇,创立才不到半年的内卫是怎么能把假身份做到如此逼真的?而且看李二口口声声都拿这个名字自称,莫非用的竟是真名?
有心想要问下去,但李二已经把话题转了回来,而且看看天色,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如果还不回去恐怕会引起暴鸢的怀疑,方离不打算在这个赵四的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挥挥手让人拿来一块金属铭牌举到赵四面前,和蔼地笑道:“这是我大唐七品和戍护军的印信,只要点点头,他就是你的了。”
七品护军?
赵四望向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小铭牌,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眼中透露出渴望的神情来。
他虽然不知道护军是个什么官职,但明白七品意味着什么。
在韩国军制之中,他赵四虽然是个统领五百人的卒长,但仍旧是个不入品的兵头,离被称为“将军”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并且不像实行十二等爵制的秦国,老牌诸侯国韩国实行的还是典型的贵族世袭制,将之子为将,兵之子为兵,平民百姓能累积军功做到卒长基本就已经顶天了,除非走了大运能建立不世功勋,比如斩杀唐公之外,想要凭军功资历升到七品尾巴的旅帅根本不可能。
现在这个唐公一出手就是七品的官职?七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兵权,意味着成了将军,意味着平步青云。
赵四几乎马上就要点头,看见面前被五花大绑的韩军将士们,却又犹豫了,这香馍馍确实香,但他是个土生土长的韩人,就这么背叛韩国...
方离是什么人,赵四这点小心思他还能不了解,当下换上了更加亲切的微笑,伸手把赵四拎起来,又摁在原地坐下,语重心长地开始做心理工作:“小兄弟叫赵四吧?能冒着生命危险赞同李二的计划,想必也是个忠勇之辈,寡人佩服,但现在十二万精锐唐军压境,韩国内忧外患,只要寡人愿意,韩国旬月之内便告灭亡,到时候赵四兄弟,你要如何自处啊?要陪着韩国殉葬吗?”
赵四低下头沉默不语,事实上现在全军上下,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韩国能挺过这一关了,都是咬着牙死撑着,想着只要唐军一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