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在昨日,县官丁业上门,竟是拜访苏庭,此事过后,原本怂恿他去对付的苏庭的爷爷,竟也把他臭骂了一顿。
前两日从京城归来,还是意气风发,然而这才过了几日,只因一个无法称得是亲戚的少年,便让他一败涂地?
“混账……”
苏立举起酒壶,怒摔在地。
嘭地一声,酒壶立时粉碎。
碎瓷片伴随着酒水,溅射四方。
苏立喘息了片刻,脸色愈发难看。
这两日他受到家主怒斥,受到爷爷指责,甚至影响了他在家主心中的分量,影响了他的未来。
不仅如此,当日县官丁业,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再结合他上门拜访苏庭一事,他隐约觉得丁业那一眼,不算寻常。
至于天章阁学士刘大人,更不必说。
原本当日他举办的诗会,便是为了在刘大人面前,尽展文采,顺便在家主面前踩了苏庭,一举两得。
然而诗会不欢而散。
家主怒斥于他。
而刘大人离开诗会时,一言不发,如今也离了坎凌。
“一切心血,全都白费了啊。”
苏立仰着头,吐出口气。
然而嘭地一声。
房门陡然打开。
苏立抹了把脸,使劲甩了甩头,看向来人,赫然便是老对手何云方。
“你来干什么?”
苏立喘息了声,收回目光,道:“看我笑话么?”
“何某不至于来看一个废物的笑话。”
何云方冷声道:“只是不曾想,与我斗了多年的苏家才子,竟然如此不堪,小小挫折,借酒消愁,成了一滩烂泥……也好在你们家主眼睛明白,否则日后把你立为家主,那就是害了苏家。”
苏立冷笑道:“关你屁事?”
何云方哼了声,道:“念在老对手的份上,本想劝你一番,莫要让我少了个有趣的对手,但未有想到,你如此不堪造就……不就是个寒门子弟么,他恶了你,你杀了他,不就是了?事情过了,你还是你的苏家才子,过了几年,你家老家主还能记得这么一个小子?”
苏立哈哈笑道:“说得简单,他真是普通小子?这寒门子弟,不也是压了咱们一头?我对他略施小计,家主已经恼怒,若要杀他,岂非自绝未来道路?”
“更何况,丁业丁大人,都对他十分尊敬,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杀人?我杀了他之后,谁知道是什么后果?”
“就算只是丁业,他多半也得我抓进去?”
他看向何云方,冷笑道:“帮我?你是自己被人当场侮辱,又被他震慑,没有讨回颜面,所以想要借刀杀人吧?苏某可不是你的刀……”
何云方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我是想杀人,但也想帮你,而你,不是那把刀,何况何某杀人,也不用刀。”
苏立目光一闪,道:“你是什么意思?”
何云方说道:“我们虽是读书人,多是不敬鬼神,但也知道,有很多东西,着实不能细言……你只要知道,杀人不一定用刀。”
他走近前来,道:“更何况,杀人之后,能让自己留下证据,还被抓进牢狱的,只有蠢货。”
苏立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