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场cq会议散会,各自都领了沉甸甸的任务准备离开之后,程燃留下了赵青和林晓松,在林晓松这边问了一些章隅那头的细节。
林晓松说得比较隐晦,其实是章隅已经多次被拒之门外,有的校方领导以为他是来推销的骗子,有的则觉得自己原来的系统用的好好的,不需要买你的软件,要不然就是他没办法说动对方,卖不出东西。
总之碰了满头包,最后章隅回来告诉林晓松说,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去跑这个,我们应该聘请一些人来帮我们卖,而我应该更专注于我的专业技能在软件层面的实现上。
程燃道,“终于想明白了,不容易。”
林晓松点点头,“可不是么……不过想回来章老师若知道我们这么坑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抓狂?”
一个人能做什么,不擅长做什么,是需要一个认识自己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很大程度上是伴着挫折试错而得来的结果。
程燃林晓松放手让章隅去做,不干预,让他多次碰壁,其实他和林晓松大可以在这上面直接给出答案,甚至林晓松出马帮忙把事情敲定,至少会比不擅长谈判的章隅顺利许多,但却没有这么去做。
很多事情如果没有经过自己的探索,旁人直接给出正确的答案,那么也只是知道“如何去做”,而不是“为何会这么做”。
章隅通过屡次碰壁走不通的路,从而认清了自己并不适合亲身而为去做说服人销售自己软件这件事,自己要从这种事情中解放出来,真正认识到要专注于做什么。
程燃虽然先知先觉,有经验,但如果永远从旁给予一个人正确答案,其实是变相的扼杀了对方自我的认知和潜能。
每一场失败和挫折,如果将你打倒了,那么这就是灾难。如果没被打倒,那就是财富。人总是会犯错的,但就是在一次次犯错和经历中,才有成长这种事情。
程燃摇摇头,“抓狂?感激我还说不定。”
“章老师有向岩村小学汇款吗?”
“华章的资金除了必要的开支外,没有额外用度,他在华章工资是每月三千块,这笔钱汇了过去。”
“那个小学情况怎么样?”
“很苦,前些年当地镇教育部门公开向社会募集捐款,但只搞了个旧书赠予活动,款项没有落在他们头上。这事后来不了了之……”
程燃对赵青道,“那你从我的账户上,抽二十万过去,先把他们的校舍给修缮了。毕竟这有安全隐患。如果章老师总是在这件事情上心神不灵,那么他的工作上面也会分心,这对新成立的华章也很不利……主要出于这个考虑。”
赵青看着他笑,“其实你不用解释最后一句。我们也知道你是个狠心老板。每天变着法压榨手底下人最大价值。”
“还没有明确,御碧那边我们以什么口径回应?毕竟那位御碧的法国女总裁首席助理还在蓉城,人家和我们谈只是行程的一部分,其他行程是在面试这边的人员。看来从我们这里挖走了人,不够填满胃口。”林晓松觉得到了戏肉部分,在会议室出台的种种战略,让他现在就等着怎么给御碧那边一个答复。
什么口径?
当然最好是大舰重炮。
把那位以为对他们的胁迫志在必得的卢英给怼回去才解气啊。
程燃想了想,然后道,“这样吧,我给他们老总写封信,法文我不会,就用英文写吧。买卖不成仁义在,没必要搞得太僵,你让那位助理帮忙带回去。”
林晓松觉得有些失望,但片刻反应过来,是因为程燃的年轻,cq氛围普遍也很活跃,并不暮气沉沉,所以连带着林晓松都受影响,总觉得应该狠狠让御碧吃个瘪才过瘾,才符合cq的激情和企业氛围。
但转念一想,还是程燃都比自己心态更稳,在能制约对方的时候,直接做就行了,何必这种无意义的当面难堪翻脸意气用事。甚至还能写封信去稳住对方……这份养气功夫,他这个中年男人都自愧不如啊。
……
御碧中国的总裁助理卢英结束了在蓉城的行程,拿着那份程燃写给自己总裁的信,前往了中海。
那封信是牛皮纸信封,有模有样,还用胶水把封口黏得很死,这让卢英觉得一阵好笑,有用吗?谁看不出来是以退为进,表面拒绝来蓉城的自己,以表现自身不会引颈待戮的态度,其次则像是这样,暗度陈仓的方式给自己老板写信,不消说这封信里肯定言辞恳切,想要绕过自己打动背后的总裁葛灵。
大概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御碧谈判代表,他们在自己这讨不到好处吧。
但其实没有意义,卢英掂量着手头上这封信,笑了笑,丢进了公文包里。
他们是不明白自己老板葛灵的厉害之处,那些所有针对他们cq公司的策略,都是来自自己背后的那个法国女人呢。而她不过是执行她的意志罢了,想要以一封信动摇她?真是黔驴技穷。
……
就在御碧事件之后,时间进入了十二月。
千年虫成为了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