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老兵显而易见是那名哭喊着的新兵的父亲,是被刚才的铅弹砸死的,那枚大铅弹砸到他们搬着的巨石上之后,竟然弹了起来,弹到了那名老兵的脑袋上,将他砸的脑浆迸裂。
命啊!还能说什么?这两名士兵和那名回鹘军的百夫长纷纷跑过去安慰那位呼天抢地的士兵。
百夫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伤感的感叹道:“就把你父亲放在这吧,让他看着我们杀明军!”
那名回鹘军的士兵噙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双脏兮兮的大手往早已灰尘扑面的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了明显的指痕印,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同伴一起向着明军开炮,他要为自己的老父亲报仇。
在回鹘军的援军和抛石机队的双重打击下,负责进攻石墙的明军前锋营士兵陷入苦战,局面一时僵持了下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与东线的热火朝天相对比,回鹘军阵地的北面倒是十分平静,几队回鹘军来回巡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这边的军队被抽走了一部分去防守正面,剩下的人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每个人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从古至今声东击西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多了一个心眼儿,不会在轻易上当了,尤其是刚刚副将军也花不台派人传达命令让他们加强警戒,防止敌军偷袭。
就在这个风平浪静之时,负责放哨的一名回鹘军士兵突然发现大营外面有异动,定盯一看才发现,是大队的人马正在向这里靠近。那名士兵判断这是负责击西的明军士兵,登时扯着嗓子大喊道:“敌袭!敌袭!加强警戒!”
北线的回鹘军登时紧张起来,纷纷拿起武器进入指定位置,摆好了大战一场的阵势。负责北线防守的是回鹘可汗的金刀驸马,听到警报后,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立即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到最前面去观察敌军的动向,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他看见对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群穿着哈密军服的散兵游勇,他们排着十分不整体的队形,抬着几架奇怪的云梯,正在晃晃悠悠的赶来。没想到肃王派来偷袭他们的是这群人。
金刀驸马这一笑不要紧,引得他周围的士兵也是一阵哄笑,进而整个北线的回鹘军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知道哈密的精锐都被他们困在城里出不来,剩下的都是些二流部队,一流部队他们尚且不放在眼里,见到这些二流部队更是心存轻视之心,一些不地道的回鹘军甚至开始向哈密军挥着手打招呼,就差说一句:“萨瓦迪卡”了。
不过他们没有笑多久,就立即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因为前来进攻的“哈密军”在进入到指定位置后,立即扯下来披在他们身上的那层让他们十分不舒服的皮,露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明军!是明军!快放箭!快!”金刀驸马吓了一大跳,菊花一紧,腿都软了,着急忙荒地命令手下弓箭伺候,一定要将这波偷袭的明军赶回去。
回鹘军的弓箭手见到明军的真面目后,心头也是一惊,金刀驸马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立即掏出箭来搭在弓上,准备给壕沟对面的明军来一次抵近齐射,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过,事与愿违,明军对此早有准备,进入射程的弓箭手先回鹘军一步扯开硬弓,搭上箭矢向对面的回鹘军射去,当先放倒了一片回鹘军的弓箭手。
一名回鹘军的弓箭手刚刚弯弓搭箭,瞄准目标,正要射出自己对明军的第一箭,不想迎面看见一支利箭射入他的额头,登时仰面倒地,弓箭也都掉在了一旁。
“架云梯!攻寨!”朱楧从队伍后面现身而出,用重剑指着前方的回鹘军阵地,面色凝重的虎着脸大喝道。
昨天晚上,朱楧和哈密王商量的事情就是互换衣服——当然是让明军和哈密军互换衣服。哈密军的士兵穿着明军的军服继续和前锋营一起进攻石墙,而一部分明军精锐则换上哈密军的衣服,利用回鹘军对哈密军的轻视,绕到北侧防线来实施突击,果然收到了较好的效果。
明军的突击部队借着这一波弓箭手的掩护,迅速地抬着云梯靠近了壕沟,惊爆回鹘军眼球的是,他们没有将云梯竖起来翻过去,搭到壕沟的对面进而攻寨,而是当前的一排明军纷纷跳了下去,跳到了壕沟的里面。
随后,明军将他们的那十几架奇怪的云梯推上来,搭到壕沟上面。说他们的云梯奇怪是因为它们的长度不够,够不到壕沟的那头,但也不远,只有三尺多的空隙。再加上云梯搭在壕沟上方的那一头有一个支架,支架撑在壕沟里,就可以将云梯固定起来。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容易被敌军掀翻,距离壕沟的另一边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回鹘军不管用什么工具都不容易将其撬翻,而且一米多的距离也不远,正常的男人一个助跑,一步就能跳过去,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一下子,回鹘军算是开了眼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梯,想要掀翻它也无从下手,仓促之间,已经有十几个明军的刀盾手通过云梯跳了过去,和壕沟对面的回鹘军士兵交战在一起。
“给我顶住!不要让他们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