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刷成了和贤妃房间里的地板一样的颜色,放在地上很难辨认。贤妃昨晚为了庆贺本王建国,多喝了几杯,回去之后就睡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地板上的那两行线。她的宫女只顾注意贤妃的身子,也没有发现那两行线。所以等贤妃一觉醒来时,才会像是被吓傻了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手法虽然隐蔽,但终究是百密一疏。由于你线上的漆是新刷的,没有完全干掉,所以在王显荣的腰带内侧留下了痕迹。而你做事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紧张,将漆弄到了袖子上面,成了本王破案的关键。”
“其实你昨天晚上就发现自己的袖子上沾上漆了,但由于王府晚上是宵禁的,无故不得随意走动,你之前又被王府的侍卫盘问过一次,所以不敢去别的地方将证据销毁,更不敢点火烧掉衣服和线团。万一要是再被侍卫撞上,那就有可能穿帮了。同时你又自负你的手法没人能够破解,所以就先回自己的房间,将证据藏起来,以图日后销毁。”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发现自己被车岗的人盯上了,所以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去给淑妃买东西,都不敢将证据带在身上以图走到王府外销毁。因为这样你一旦被抓住,那就是人赃俱获。你原本打算在这件事结束之后,风声过去,再找机会销毁证据,但万万没想到本王识破了你的伎俩。”
破案靠的就是大量的前提准备再加上灵光一闪,朱楧之前是没想到他的作案手法,否则早将他的房间给抄了。
张全嘿嘿一笑,仍然不改他那副孤傲的神态,阴阳怪气地说道:“肃王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能将肃国治理成这般景象,真可谓是智虑绝伦啊。”
朱楧实在是不理解一个死太监狂什么狂,心头不觉一怒,脸一虎,喝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张全斜看了朱楧一眼,脸上挂起了一副半是戏谑,半是得意的奸猾表情,道:“奴才为主子卖命,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蓝幼澄听到这句话面如死灰,她也认识这个张全,知道他的主人是谁,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跟她姐妹相称的黛昱竹会这样陷害她。
然而朱楧却洞察了一切,听到张全说这句话,差点骂出一句:“放你妈屁!”但出于形象问题,还是忍了下来,换成了一句:“胡说八道!淑妃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你可知道你回来后为什么没见到淑妃?那是本王让她去王后那里了,怕的是你这个贼子狗急跳墙!你是外面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给我们肃国搞破坏。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免得受皮肉之苦。”
张全仰天大笑,如疯如魔一般,大叫道:“奴婢不才,办事不力!给太孙丢脸了!”仿佛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是朱允炆做的一般。
朱允炆?说实话因为魏延赏今天说的话,朱楧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后来又否定了,原因还是动机,现在燕王朱棣已经拥有节制沿边兵马的权力了,对朱允炆的皇位构成了最严重的威胁,朱允炆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拉拢其他奉公守法的藩王,全心全力防备朱棣,怎么会去招惹一直对他比较尊重的肃王呢?
虽然朱允炆继位之后也犯了中二,没有针对燕王下手,而是先削了几个威胁不大的藩王,但彼一时,此一时,那个时候朱允炆是想先削几个有问题的藩王,为削藩大业造舆论,没成想弄巧成拙;而现在老朱还活着,朱楧刚刚为老朱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边军的粮食问题,正得老朱的欢心,一向以孝顺皇爷爷著称的朱允炆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触老朱的霉头。
朱楧用无比锐利的眼光看向张全,仿佛一下子把他看穿了一样,看的张全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看朱楧的眼神也从之前的傲慢变成了现在的带有一丝恐惧。朱楧心平气和,却又无比自信地说道:“你是燕王的人。”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除了他和张全没人能听清,因为大战在即,朱楧不想让士兵们知道他们老朱家的人在搞内讧,这对士气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张全被他这句话震慑地打了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开始抽搐,眼珠子开始不听使唤地乱转,身子微微地颤抖,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道:“什、什么燕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朱楧也是个老油条了,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欲盖弥彰。其实朱楧也是猜的,他认为这个张全就是朱棣派来找自己麻烦的,若是事情成功,朱棣可以消除一个潜力巨大的对手,若是事情失败,就推到朱允炆头上,让肃王去和朱允炆刚正面,他自己在背后坐收渔人之利。
这很符合一代枭雄朱棣的脾气,朱楧随便诈了张全一下,就把他心里的秘密诈出来了,随即传令道:“太监张全,忘恩负义,陷害贤妃,现将其军前斩首祭旗,剁成肉酱!”
立即就有军士上前执行了朱楧的命令。
朱楧的推理让三军将士全都开了眼,他们都亲眼看见英明无比的肃王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破了一件看似板上钉钉的疑难案件,至于肃王最后跟那个死太监嘀咕了几句什么,他们是不关心的。眼见自己的领袖如此英明,三军将士无不感奋,跟着一个英明的领袖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