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郑将军是长安巨富,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李林甫有些酸溜溜地说。
这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李林甫心里腹诽道,不过郑鹏是有炫耀的本钱,要官运有官运,要财运有财运,别的不说,就是李林甫,也没少给郑鹏送钱:家里的暧炉、凉得快是三宝号出品;出行偶尔用到的脚踏车,购自三宝号;每个月都喝的酒,也是花大价钱从名士酒坊买。
最让李林甫羡慕妨忌恨的是,郑鹏明明是一个商贾,但他所做的买卖跟“贡献”挂上勾,三宝号的脚踏车,比起马来,省时省力省钱,很多驿卒和衙差都用上了,节省大笔开销之余,地也变得干净了,不像以前不时看到地上有马匹拉下的粪蛋蛋;名士酒坊出产的酒精,是处理伤口的上等好药,挽救了不知多少大唐将士的性命,以致皇上没少赞郑鹏。
这叫什么,银子有了,面子也有了,鱼与熊掌兼得。
郑鹏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该花就花,李侍郎,请坐,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既来之,则安之,李林甫很坦然坐了下来。
对李林甫来说,是敌人还是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否对自己有利,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敌人可以化作朋友,朋友也可以变做敌人,这是李林甫欣然赴宴的原因。
坐下后,李林甫的目光转了转,很快开口说道:“郑将军这话说得精辟,早就听说郑将军仗义疏财,视金钱为粪土,算是见识了。”
“也不算是仗义疏财,就是手上有些余财,接济一下身边人而己,李侍郎不要捧杀我了。”说话的时候,郑鹏有意无意地描了李林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些年在黄三身上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黄三经过多年的经营,有个手下打听到李林甫跟裴光庭的妻子裴武氏有染,最近二人闹得有些不太愉快,原因是李林甫上了年纪,颜值和体力不比昔日,为了追求上进,对裴武氏也有些冷落,引起裴武氏的不满,几天前李林甫给裴武氏送了一件首饰,裴武氏很不满意,对身边人说李林甫越来越不上心,寻常货色也拿得出手送自己。
现在李林甫到处筹钱,就是为了给能给他带来人脉资源的裴武氏送厚礼,郑鹏正好把他拉下水。
说实话,就是郑鹏也要承认李林甫是一个老帅哥,现在年近半百了,依然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要是年轻时,肯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难怪裴武氏嫁给像裴光庭这样的上流人物,暗中跟李林甫藕断丝连。
能给宰相戴绿帽的,绝对是一个猛人,这货一直提钱的事,估计快要开口跟自己借钱了吧。
就等着你开口。
果然,李林甫有些不太自然地说:“某最近手头有些紧,想从郑将军哪里借一点周转,不知方不方便?”
“李侍郎需要多少?”
“不多,十万贯即可。”李林甫心里有些慌,不过表面还是很沉着冷静。
郑鹏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轻容地说:“十万贯?不多啊。”
正当李林甫心里窃喜时,郑鹏话音一转,很快说道:“不过,我不借。”
“哦,那算了。”李林甫脸上失落的神色一闪逝,佯装不在意地说。
不借就不借,在这里故弄玄虚,弄得好像真能帮自己一样,其实是在消遣。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毕竟两人前面针锋作对,借是人情,不借是道理,没想到郑鹏语出惊人地说:“区区十万贯算什么,难得李侍郎开口,再多几倍也不是问题。”
李林甫楞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说:“郑将军刚才不是说不借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没改变主意,这笔钱不是借,而是送,不用还的那种。”
“郑将军”李林甫开口说:“想必这个送,有前提吧,你我都是精明人,不如开布公诚吧。”
如果郑鹏说借,语气带些讽刺,或说明收些利钱,李林甫还觉得正常,郑鹏说这钱不用还,还说不止十万贯,太不寻常,二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前面还有摩擦,肯定没那么简单。
郑鹏也不转弯抹角了,径直开口说:“不怕李侍郎笑话,可能是在吐蕃杀孽太重,最近我睡得不太安稳,询问过高人后,说修条路就可以化解,修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我想过了,要么不修,一修就要来个大动作,长安到洛阳这条官道,一向人满为患、车马挤拥,修一条新路分流不错,这事已经让人去测量了,可要修路,先要收地,收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牵涉很多问题,需要人脉广、能说会道的人担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李侍郎最合适。”
“什么?”李林甫吃惊地说:“修一条长安到洛阳的新路?郑将军,你没开玩笑吧,从长安到洛阳,少说也有七百多里地,太远了吧。”
郑鹏一出动,吐蕃精锐死伤惨重,别的不说,在纳木错制造一的场雪崩,把几万人马埋在地下,这里都有几万亡灵,杀孽不重就怪,听到郑鹏睡不好,李林甫心中暗暗叫好,等郑鹏说修一条七百多里的山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