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前文出现“吨”这一明显后世用语,是为了方便阅读。
明朝计量是两,分,斗,升,合、斛、石。
当然,后面尽量不出现后世计量名词。
………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不是虚的。
得了好处的陆太监也罢,收了小利的诸太监也好,一个个对良臣都是好的不得了。
太监们取来的样货都是冷兵器,大刀、长矛、剑戟、长弓,另外还拿来了铁甲和棉甲,还有一方一圆的两种盾牌。
良臣一一拿起过目,虽不是行家,但这些样货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大刀看着很锋利,削发如泥是不可能,但一刀砍下去,骨肉分离定能做到。矛头也很尖,矛身是类似秦良玉白杆兵使用的蜡杆,很硬。
试了试弓弦,良臣不知道这算几石弓,直觉力道很大,像他这种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无法做到短时间内连续拉弓。铁甲也拎了拎,怕有几十斤重。就良臣这身板,穿上可以,出去到校场上走一圈却是够呛了,更别提上阵杀敌了。
盾牌又叫“挨牌”,顾名思义,是防守的装备。方形挨牌是列阵插在正面防御敌军用的,圆形那种则是举在头顶上方防箭头用的。
良臣练兵,除了要在东南海上横行外,最大之敌人肯定就是关外之建奴。而建奴骑射有名,与明军对阵之时,常凭利箭搅乱明军大阵,其后才以骑兵突击。后期之时,则是能做到完全火器压制明军。及至入关,清军之主力就是汉人三顺王及吴三桂的火器部队。
取其长而弃其短,建奴学习模仿能力比之明军要强出无数头。于战争中学习打仗,于战争中壮大自身,自奴尔哈赤以下,建奴军事集团确是人材济济。至成功殖民中国后,抛弃火器,于建奴本身而言也是明智之举。
毕竟,其族人少。
火器这玩意,只要质量可以,握之小儿手中,都能使亲王贝勒毙于马下。
从实战角度出发,在无法形成足够的火力压制前,良臣肯定需要给自己的士兵配备大量盾牌,棉甲也要。
摆在良臣面前的这件棉甲内衬铁片,外用铜钉固定,总重不过十来斤,比之那几十斤一件的铁甲要轻巧得多,制作也很简单,可以大批量生产,很合良臣心意。
未来,终是火器的时代,铁甲这一块,他是不考虑的了。除非,这九年时间内他小魏公公天天撞南墙,于武器研发上面一无所成,逼得他要花重金给自己的军队配备只有军官们才能穿的铁甲。
很满意,单从看到的样货来讲,良臣绝对是喜出望外了。只是,他怀疑他看到的可能就是这军器库最好的。
他有注意到,有些样货上面明显有油迹。这说明什么,说明是一直在用心维护。然而结合兵仗局的作风,一帮太监天天用心保养武器装备,实是难叫他相信啊。
见良臣迟迟不决,陆太监以为他心中有什么顾虑,就在边上笑着道:“莫要担心什么,看中什么就说,叫他们画了便是,价钱方面都好说。”
良臣犹豫了下,于陆太监明言他想入库细看。
陆太监何等聪明人,顿时知道良臣担心什么,哈哈一笑:“但管去,但管去。见着好的,直接叫他们取出来装车。”
良臣一喜:“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陆太监拍了板,“咱家给你做这个主。”
“多谢陆公公!”
良臣心情激动的随着武库太监们到仓中亲自挑选,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大仓中的军械很多都已不堪使用。不少都是零乱的堆积在那,上面覆盖的灰尘很厚。
陆太监见良臣看着那些发霉堆灰的军械发呆,笑着说了句:“太平承久是这样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应有之意。咱家这军器库是供京营的,庚戌之变后,算起来,京营也快六十年未曾动过了,如何需要这多兵器。每年也就是面子上的事,咱家这边真要认真替他们操心,京营那帮人反怨咱家多事呢。”
“庚戌之变”是嘉靖朝最大的一次危机。
嘉靖二十九年,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因“贡市”不遂而侵明,嘉即拜仇鸾为大将军,节制诸路兵马。俺答率军犯大同,总兵官张达和副总兵林椿皆战死,仇鸾惶惧无策,以重金贿赂俺答,使移寇他塞,勿犯大同。
结果俺答受贿之后,便全军东进京畿,入古北口,杀掠怀柔、顺义吏民无数。明军一触即溃,蒙古军长驱入京师。自土木之变以后,京师百年无警,蒙古军再次兵临城下,上下都是震恐,手足无措。
时任兵部尚书丁汝夔请问首辅严嵩如何战守时。严嵩竟说塞上打仗,败了可以掩饰,京郊打仗,败了不可掩饰,俺答不过是掠食贼,饱了自然便去。
丁汝夔会意,戒诸将勿轻举。于是诸将皆坚壁不战,不发一矢。于是俺答兵在城外自由焚掠,凡骚扰八日,于饱掠之后,得到明朝通贡的允诺,仍由古北口退去。事后,严嵩又杀执行他的命令的丁汝夔以塞责。
“庚戌之变”时的京营已经腐朽,京营兵只四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