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钟岳将文房四宝检查一遍后,放入到一个狭长的皮匣内。
吃过中午饭,刘姨将一束新买来的花插换上。钟岳从房间出来,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岳睡醒啦?”
“嗯。”钟岳吃过午饭后,小眯了一会儿,问道:“阿明有没有说要过来?如果没有,我自己坐地铁去凯宏轩了。”
“说了,昨晚就已经跟我说了,怕你独自一个人单枪匹马过去,怎么的也要跟着去。今天正好周末。国青说他就不去了。”
钟岳点了点头,他自然能明白,如果欧阳国青跟着过去,那么变相的就成了欧阳家在做钟岳背后的势力,如果赢了到没什么,若是输了,一点漆的市场可能受到影响。毕竟这次欧阳国际花了大把的精力财力,要走出这第一步。
“花挺好看的。”
刘姨投来微笑,“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以前欧阳先生总是说花不实用,不过夫人喜欢。现在虽然不来长住,但来的时候,看到点绿意,也养眼不是?”
“是。”钟岳看了眼一旁放着的塑料垃圾袋,“我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顺带出去吧。”
“不用,我来就好了。”
钟岳拎起满满的塑料袋,说道:“没事。顺带手的事情。”
“你这孩子,那个,晚上回来吃饭吗?”
钟岳想了想,如果输了,好像真的没脸见人了吧,便笑道:“应该来的,如果不来,肯定打电话给您。”
“好。刘姨给你烧不放糖的红烧肉。”
钟岳点头道:“好。”
沪上的烧菜,大抵都是甜口的,钟岳自然吃不习惯。红烧肉放糖放到可以拔丝的地步,这么甜,不腻口?
他走出别墅,将垃圾袋放到院子外的大垃圾桶内。
“岳哥。”
钟岳转身看过去,“你这穿着……”
钟岳简直无语了,看到穿着长衫,跟个天桥下算命瞎子似的,松松垮垮不成样子,“你再那个二胡,可以去卖唱了。”
欧阳明将墨镜摘下,“怎么?这装扮不够文艺吗?”
“赶紧换了,看着丢人。”
“……”
欧阳明直接将长衫脱了下来,“得,还是不装文青了。”
“你这不是文青,是神经。”
钟岳将皮匣放在后座内,自己也做了进去。今天欧阳明没把他那俩拉风的跑车开来,而是一辆商务轿车。
“我都说你不用来,我自己去就好。”
“那不行。你现在是漆书钟大师,身边没个助理怎么行?”
钟岳笑道:“堂堂欧阳家少爷,当助理?太抬举我了。”
“别介啊,岳哥。你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嘛。以前我就想当个文化人,这坐在一起,喝喝茶,谈谈人生理想,说说哲理,多有逼格啊。”
“你也就会喝喝茶了吧。”
欧阳明说道:“哈哈,不是读书的料子,不然我也想肚子里有点墨水啊。你知道今天要进凯宏轩,得话多少钱吗?”
“多少?进去还要钱?”
“你不知道王格多贱,联系了好几家媒体,疯狂宣传炒作,凯宏轩说是说邀请函,暗地里请水军兜售,摆明了就是卖门票。现在都炒到两千一张了。”
钟岳嗤之以鼻,“王格还琢磨旁门左道的东西么?”
“听我爸说,还将独家视频转播的版权给卖出去了,同步网络直播呢。”
钟岳微微一笑,“看这架势,是已经吃定我了。”
也难怪,欧阳国青和欧阳开山前两天都未提及这件事,想来怕是对钟岳造成什么过多的压力。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欧阳明哈哈笑道:“你都不紧张,我担心个锤子。就跟咱们学校期末考试一样,越到考试我越浪。”
钟岳看向车窗外倒退的景色,“那你真棒……”
……
……
车子到了凯宏轩外。
钟岳才刚刚下车,被一群记者拿着各式的“刑具”拥在了一起。
“钟先生,请问你挑战小楷王,有没有什么压力?”
“钟先生,您的漆书这么厉害,为何要选择小楷来比试?”
“听说您是为了王氏秘而不传的笔法去的,是这回事吗?”
“您年纪轻轻,就得到书法界泰斗认可,传闻您是钟繇后代,是不是也有秘而不传的传家之宝?”
钟岳听着抛来各式各样的问题,“各位,请还书法界一个清净。”
场面有些静下来。
“那您是不选择接受记者采访吗?”
钟岳微笑道:“接受,但是我这还没挑战,若是赢了,说什么都行,输了,不就是啪啪打自己脸吗?”
场面顿时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
钟岳能开玩笑,至少让他们证实了一点,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