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起来。
钟岳伸了伸懒腰,用昨晚剩下的一些锅巴,加了些水,切了些菜,煮成了一锅菜泡饭,随便填饱了肚子,便去找张来福学习制笔了。创作出能让金农认可的作品,咋一看好像听简单,但是这个任务是没有任何系统提示的标准的,也就是说,这个任务可能明天就能完成,也有可能是一年后,十年后。
这么一琢磨,钟岳出了每天固定的临摹时间除外,还得将鸡蛋放在另一个篮子里。
“你小子,一天跑得没影,今日知道早点过来学手艺了?”
钟岳放下一堆车好的笔杆,“张伯,你知道哪里有卖仿古家具的?”
“仿古家具?怎么,你连饭都吃不饱,还要买家具?膨胀了?”
钟岳有些无语,“没有,就是托朋友问问。”
张来福将烟丝塞入土烟杆中,划亮火柴,猛吸了两口,“家具嘛,高档次,好木料的,自然是那些家具城里咯。”
“那种地方,一把做工精良些的椅子就是大好几百,木料上倒是不用那么考究,就是格调得高一些。”
张来福抬眼望着钟岳,“你朋友准备了多少钱?”
“额……三千吧。”
“三千?也就能买个一张八仙桌,几条椅子。”
钟岳笑了笑,“所以才来问问您,您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便宜点的法子?”
“以前嘛,家具都是花钱雇木匠过来打的,现在那些传统样式的家具不吃香,木匠都改行打工去了,就这三千块钱,你那朋友想买什么?”
钟岳琢磨了一下,“最好能有一个书架,一张长桌跟配套的椅子,如果再配些瓷器、字画什么的,就更好了。”
“嘁,要求还真多,你当三千块还是以前的三千块呐。”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张来福露出黄板牙,笑道:“什么朋友?”
“额……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这么上心?男的女的?”
钟岳转着手中的笔管,“这跟买家具有关系吗?您到底有没有路子啊。”
“有,你今天把水盆里的绝活给练熟手了,我晚上就带你去。”
“干嘛得晚上?”
张来福笑道:“有些东西见不得光呗。”
“盗墓得来的?死人的东西我可不要啊!”钟岳面色有些尴尬,他是要布置雅舍,用陪葬品,那不成布置阴宅了!
“去你的!你见过陪葬用家具陪葬的?你去不去?不去拉倒,一般人我还不带他去呢。”
钟岳一听不是什么陪葬品,也就松了口气,“去去去,不犯法吧?”
“犯法的早就被城管扫干净了。你好好练,这事情我来安排就是。”
既然张来福答应了他,钟岳也就不用自己动脑筋了。一整天,除了吃饭打盹的时间外,都用心学着制笔的手艺,到了夕阳快落山的时候,张来福才收拾好一个麻袋,搭在肩上,“走着,车子已经喊好了。”
钟岳揣着好奇心,跟张来福走到了村口,一辆装货的卡车停在了村口。
“师父。”司机从车上跳下来,给张来福递了根烟。
张来福微微一笑,“小岳,这是周大光,也算你师兄,当初在制笔厂跟我学手艺的,后来也转业当了货车司机,得空儿,今天就让他帮你这个忙。”
周大光嘿嘿一笑,“师父,这笔厂都成小作坊了,你这还带徒弟呐?小岳是吧。”
周大光说着,也递过来一根香烟。
“光哥好,不抽的。”
周大光给自己点上,笑了笑,“咱仨挤一挤,也省得坐车厢了。”
“别介,小岳,你坐前头吧,我坐车厢里头就头晕。”张来福说着就踩在了轮子上,“搭把手。”
周大光将张伯托上了车厢,憨厚地笑道:“那师父您坐稳咯,小岳,跟我上车。”
钟岳跨上了货车,将门一拉。
“对了,小岳,你这还没说呢,为什么跟师父学制笔?”
钟岳摇下车窗,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在家呆着无聊,觉得制笔挺有趣的,就跟张伯学个手艺。”
“哈哈,你年纪还小,等到了我这个年纪,脑子里就想着养家糊口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车子驶在乡道上,周大光打开那个破收音机,听着几首刘德华的老歌。
“光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还在动情地哼着忘情水的周大光一愣,“去哪师父没跟你说啊,z县城隍庙啊。”
“去城隍庙干什么?”
“还能干吗?”周大光把着方向盘,“鬼市,听说过没?”
钟岳在一些小说中听到过,问道:“那种见不得光的夜市?”
“是啊,不过你也别想太多,现在行话里的鬼市,其实跟普通的夜市没啥区别,就是以前城隍庙那地界,都是一些盗墓贼的销赃之地,不过十几年前就整顿过,现在啊,基本上都是一些造假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