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回到府中与戚灵儿写好信,将信与单筒望远镜一并交给一个信得过的家仆,让他立刻前去京师把东西亲手送到戚少保府上。
这件事安排妥当,宁修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要准备去南京的事宜了。
既然要去拜会徐小公爷,总也不能空着手去。宁修索性带了些香皂、葡萄酒,相信魏国公府的贵人们一定会喜欢。
与父母、七郎、十郎辞别后宁修便来到了码头。
与之同行的还有刘惟宁和孙悟范。
前者刚刚中举意气风发,自然不想窝在江陵一地,听闻宁修要去南京立刻巴巴的凑了过来。
至于孙悟范就更不必说了,他与徐小公爷本就交情不浅,徐小公爷请宁修去南京时也顺带加上了他。
现在宁修要去南京,他焉有不去之理?
八月流火,天气转凉。宁修等人换了稍厚的袍衫,清点了行囊便登船出发。
为了方便他们包下了一艘平底小沙船。
这是在长江上航行的最平常的船只,一般可以容纳三五十人。
现在连带上船夫也不过十人,却是十分宽敞。
宁修与孙刘二人来到内舱,围着桌几坐了下来。
船家早已备好了酒菜,三人只需要大快朵颐,开怀畅饮即可。
这便是包船的好处了。
若是拼船,人多杂乱不说,酒菜吃食也分不到多少。最重要的是船只沿途停靠太多,上船下船的人无数,太影响心情。
包船就免去了这些烦恼,船家一趟只拉他们这三名船客,但相应的坐船的成本也提高了不少。
不过这点银子对于已经腰缠万贯的宁修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哈哈哈,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南京呢。想那金陵乃六朝古都,金粉汇聚之地。秦淮河畔更是繁华无比,这次刘某一定要去体验一把!”
听到刘惟宁这番话,宁修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刘兄,这秦淮河有什么好去的?不若去夫子庙,燕子矶看看,再不济爬爬紫金山也好啊。”
宁修可不想一去金陵就和刘惟宁逛青楼。
这要是传出去,新科解元和同年举人一起逛窑子,也太不雅了。
孙悟范倒是挤了挤眼道:“嘿嘿,我看刘朋友是有眼光的。秦淮河那可是整个金陵最繁盛的地方,便是夫子庙,乌衣巷也比不了啊啊。宁贤弟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不到秦淮非好汉”
宁修满是狐疑的盯着孙悟范:“倘真有这句话?”
“有,有的。”
孙悟范咽了一口唾沫,侃侃而谈道:“宁贤弟你是不知道啊,那秦淮河的姑娘个个貌若天仙,也她们比起来,江陵城的花魁都是村姑啦。”
宁修见这死胖子一脸淫笑,便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孙兄差不多得了,你这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孙悟范连忙去擦嘴角的垂涎,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到时候我领着宁贤弟和刘朋友好了,南京我熟啊。”
这点宁修倒是认同的。
因为经商的缘故,孙悟范肯定没少往南京跑,对于南京肯定是十分熟悉的。
宁修前世虽也去过南京,但时隔几百年,许多东西都不一样,那些记忆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到时就得孙兄劳累一番了。”
刘惟宁接过话茬道。
“想那金陵珍馐美味无数,这次也可大饱口福了。”
对此,孙悟范撇了撇嘴道:“以前我也像刘朋友这样想,但自从尝过宁记酒楼的菜肴后,别家的菜便再也入不了口了。”
说罢他咽了口吐沫,闭上眼睛开始幻想美食。
“唉,若是宁贤弟能在金陵开一家分店该多好啊,也让那帮土包子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珍馐美味!”
甫一睁开眼,孙悟范便开始撺掇宁修,还拍着胸脯作保道:“我保证,只要宁贤弟在金陵开分店,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赔了算我的!”
宁修见孙悟范把金陵的人说成了土包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恐怕在金陵人眼中,我们才是土包子吧。”
孙悟范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是气不过嘛。再说,宁贤弟你做的菜肴他们从未尝过,绝对可以引起轰动。”
“这个嘛。”宁修稍顿了顿,淡淡笑道:“倒是不急。”
他在江陵开酒楼之所以能够成功,还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除了运气,最重要的是他和张家有良好的关系。再加上办了卢家杀鸡儆猴,再没有人敢打宁记酒楼的主意。
可在南京就完全不同了。
南京是大明两京之一,城中官宦勋贵无数,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是宁修得罪的起的。
再说宁修又不是南京本地人,在南京是毫无根基。他这样一个外来户突然来到南京开酒楼不受到地头蛇的打压就见鬼了。
宁修并非是对宁记酒楼的菜肴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