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不大,里面的殿堂和僧侣都不太宽敞,不过这寺庙内似乎只有老僧一个人,倒也绰绰有余了。
许仙和书生进入殿堂内后,老僧先自我介绍道:“三位施主不用称呼方丈、高僧,贫僧不过是一个云游四海的普通和尚罢了,法号不动。”顿了顿,又颇为热情地道:“三位施主不必客气,赶路一天,随意找个地方先坐下休息吧,我去给大家弄点吃的。”
“多谢法师。”书生手持一把折扇,头戴着儒巾,颇有一股儒雅气息,礼貌道谢。
等不动法师走后,他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又让书童帮他把石凳子擦了擦,这才坐下。
尔后,他才想起跟着他后面进入寺庙借宿的许仙,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露出几许惊讶,估计是看出了许仙身份非同一般,应该不是普通无功名的读书人,于是又站起来抱拳说道:“在下朱孝廉,元丰四年举人,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竟然是一名举人?
许仙心中有些惊讶。大离王朝读书人千千万万,但是能考上举人的可不多,有了举人功名就可以说是鱼跃龙门,在大离王朝也算是上流人士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足为奇,朱孝廉既然不辞辛苦,不远万里从岭南来到京城求学,自然是有一定的底蕴和本事,有举人功名才算是合情合理。否则要是自身学识太低,在家乡求学完全就足够了,何必来到京城献丑?
而且,中了举人后,再继续参加科举考试,就是会试了。
会试都是在京城应天府举行,想要考试就得进京。所以天下间不少读书人,在中举后都会赶往京城。
一来为了能更好进学,二来也是为了方便考试。
至于‘元丰四年’,元丰指的是当今天子更改的年号,今年已经是元丰六年。说明朱孝廉是前一届的乡试时中举的。许仙如果自称,就说自己是元丰六年举人。
看来朱孝廉已经在去年参加过一次会试考试,但是没能考中进士,才依然是举人身份。
“在下许汉文,今年刚中举。”许仙也微微一笑抱拳还礼。
“许汉文……”朱孝廉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眉毛微微皱了皱,好像是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但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现在许仙虽然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子,诸多诗词已经流传天下,名气极大,但大部分人在说到他的时候说是说‘许仙’,而不是说‘许汉文’。
朱孝廉肯定听说过许仙,但突然之间却想不起来许仙就是那江南第一才子。
“公子,喝水。”书童很勤奋,把背上的行囊放下后,立即就拿出水壶让朱孝廉喝。
朱孝廉喝了一口后,才又看着许仙,低声试探问道:“许兄此番去京城求学,难道已经被应天府书院录取了吗?”
许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朱孝廉见状脸上的神情这才轻松了许多。
想要进入应天府书院,就算是举人身份也很困难,天下间绝大部分的举人都是通不过应天府书院入院考核的。如果能进应天府书院求学,也就代表着至少有很大希望可以中进士!至于像许仙、方仲永这样在秀才时就被录取的,只能用天才来形容,整个大离王朝也屈指可数。
朱孝廉感慨道:“想考入应天府书院,实在太难了。若是能进入应天府书院,也就代表着一只脚跨入了进士圈子了。不过,就算不能进入应天府书院,在京城求学,也比在其他州府求学好多了。京城除了应天府书院外,还有梧桐书院、南山书院,都是比四大书院只差一丝的!”说罢,朱孝廉脸上有了些得意地道:“我这次,就是被南山书院录取了,所以才特意赶来京城求学。许兄你如此年纪轻轻,就能中举,就算不能进入应天府书院,想必也应该被梧桐书院、南山书院录取了吧?”
“额……”许仙愣了下后,依然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还没有参加任何书院的招生考试。”
他其实本来计划,是打算中了举后去应天府书院听听课的,方仲永也和他说过,应天府书院的很多老师们,都在期盼着他入京求学了。
不过当今天子忽然一道圣旨下来,让他去国子监报道,应天府书院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和国子监抢人,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而朱孝廉闻言,脸色则是变得有些怪异。
在他看来,许仙这番说辞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面子罢了。许仙肯定是没有考上京城这几大著名书院,所以才说自己还没参加考试。
不过朱孝廉也没有拆穿许仙的‘谎言’,停止了这个话题。
就在此时,忙活完的书童看见殿堂有一面墙壁边摆放了一排红烛,但是红烛却都没有点燃,殿堂内光线有些暗,于是他走过去将这一排红烛慢慢点燃,像是在上香一般。
一边点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一支是替我家公子点的,希望我家公子将来能考中进士;这一支是替我自己点的,保佑我将来不愁吃,不愁喝……”点完后,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墙壁,顿时眼神有些痴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