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内,参加院试的童生们早已经考完离去,但阅卷的先生们却是披星戴月刚开始忙碌。
阅卷的方式都一样,所有试卷全部糊名,打乱后发放到阅卷先生手中。
阅卷先生先阅完卷之后分出优劣,劣等的直接遗弃,如果觉得优等,有资格被录取的话则写上理由,上呈交给学政徐正清,由他来定夺出这次院试考上秀才的名单。
阅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相比往年阅卷的枯燥无味,今年秋闱阅卷的老师们明显精神要好上不少。
原因无他,因为这次的院试之中,有考生的试卷让他们都感到好奇,心存期待,想看看他们的考卷究竟回答得如何!
能够让这些至少都是举人的阅卷先生感到好奇的童生,可不会太多,因为普通童生的水平实在是有限得很,做出来的试卷在举人们眼中看来都太稚嫩。
童生时才华学识就可圈可点的天才,整个杭州府很多年也难得碰到一个。
这次的院试,却是足足有两人!
一个许汉文,一个方仲永。
这二人天赋才情,让一众阅卷先生都不得不感到服气。
“嘶……”一名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举人,在看到一篇试卷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一亮,神情专注的看下去。
经帖、墨义、策论、诗词四个部分都看得极为认真,一字一句去读,放佛不再是阅卷,而是在专研什么名著一般。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这名阅卷先生忍不住高兴的大声直接道:“好一个翩翩君子许汉文,修身齐家治国品天下!好一个只要读书人心存浩然正气,妖魔鬼怪皆不怕!好一个渔家傲秋思!”
其他阅卷老师闻言,忍不住纷纷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好奇道:“你这么确定这是许汉文的试卷?”
这位老举人言之凿凿地道:“必然是许汉文!除了他,我想象不到还有谁可以做出这样的答卷!而且,这次的院试案首,也必定是非他莫属!”
说完,老举人便大笔一挥,在试卷下快速写下批语,交由徐正清。
“未必!”
这时,忽然又有另外一位阅卷先生眼神放光的站起来,道:“方仲永这次院试绝对属于超常发挥,不会比任何人差!”
阅卷的先生,基本都是杭州书院的老师。
这半年来不管是许仙还是方仲永,都在杭州书院求学进修。两人都是天纵之资,都带着极强的个人风格,优秀程度是其他学生远远无法媲美的,老师们早已熟悉,要分辨出来不难。
徐正清看着各执一词的两名阅卷先生,心中除了有些想笑的同时,也分外满意。
不管这次案首之位是许仙还是方仲永,能让阅卷先生如此对待,哪怕就算输了,也足以自傲。
他在杭州做了学政这么多年,过往的所有院试之中,还从来没有遇见哪一位学生的试卷,能够引起阅卷先生如此大的反应!
当然,徐正清内心还是稍微偏袒一些方仲永,更期望方仲永拿下这次的案首之位。
不仅仅只是因为方仲永是他的徒弟,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以往的对比之中,许仙始终都是压住方仲永一头。这也就是方仲永毅力惊人,换做是其他人被如此压着,估计早就没有了斗志。
而许仙一直不曾败过,也恐怕会生出骄躁之心,太过于锋芒毕露也未必是好事。
若是这次方仲永能赢,可以增长他的信心,保持斗志;同时也能稍微的压制一下许仙的风头,让其沉下心来。
所以徐正清在心中决定,要是这次两人的试卷平分秋色,相差不大,那么他就将案首之位给方仲永。
这样对两人都好。
两名阅卷先生将各自的试卷呈交给徐正清,等待他的批语。
其他阅卷先生也都没了阅卷的心思,都等着徐正清看完后的结果,也想看一看这二人的试卷究竟是如何的出彩。
很快,徐正清将两份试卷都放下,但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批语,而是沉吟了半响,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纠结。
最终,他才喟然长叹一声:“好一个《渔家傲·秋思》,只是一首词便已经远远超过他人三首诗词!怪不得民间已有人称他为诗词圣手!这份才情,谁也没办法相比啊!”
说完,他便在许仙的试卷上,用红色朱砂笔重重写下两个大字:案首!
没办法,他想让方仲永赢一次,但许仙最后这首《渔家傲·秋思》,实在是太妙了,对于边塞荒凉之地的描写,将士的苦闷与思乡之情,描写得入木三分。
古往今来边塞诗何止千百首,但这一首便足以问鼎最顶尖的行列,也是最适合当下大离王朝边塞将士们的境况!
要是这首诗不能被评为案首,恐怕将来那些边塞将士听见了,都不会放过他!
方仲永这次已经是超常发挥,这次的试卷绝对超出了他平时的水平,在经帖、墨义、策论三方面,都一点不比许仙差。
哪怕最后的诗词部分,能在考场上限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