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是个老练的经营者,一边看,修剪整齐的小胡须一抖一抖的,已经在心里估算这厂区的价值了。
占地蛮大的,但这种小城市的工业用地,能有几百万欧吗?一千万欧就顶天了。
厂房里的设施……不是西蒙眼界太高,就算是这些新购买的生产线和各种机器,在他看来,都落伍了好几代了,而之前的那些设备,顶多能算是垃圾。
这工厂里的工人……
老工人技术勉强还行,但是早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
新工人嘛……唉,一言难尽。
设备和人员,折合起来,顶多一百欧不能更多了……
原料和储备……
大庄酒和小庄酒都是粮食酒,能值几个钱?至于酿出来的酒……
西蒙也是一个对酒有自己品味的人,只能说……马马虎虎吧,远没有庄爸的酒如此清香扑鼻,夺人心魄,普通酒厂水平,甚至还有所不如。
这酒厂的硬件,顶天也就是一千两三百万欧,什么都向高了算,也就一亿州内币。
齐装逼又带他们参观了窖藏的酒窖,制曲的工艺之类的,身为一个老骗子,他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的羊牯不耐烦了!
身为一个骗子,一定要时时保证羊牯有兴趣,不然如何痛宰他们?
他立刻开始审视自己,如果宾客们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收购大庄酒厂呢?
等等,齐总啊齐总,你仔细想想,这酿酒厂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齐装逼眼前一亮,道:“我看大家也都走累了,不如到我的办公室里坐会儿吧。”
西蒙几个人并不想去他的办公室坐着,但齐装逼一番招呼,不由分说,带着几个人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来来来,请坐请坐!”齐装逼的办公室很大,进来了这么多人,都不显得拥挤,不过那些酒厂的老少爷们们,却不敢跟过来了,有一部分在楼下就停下了,还有一些跟着来到了门外,但只敢在门碗站着。
只有庄不远拽着大壮当挡箭牌,跟着混进了办公室里,笑眯眯地坐在角落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戏。
“啪”一声,齐装逼打开了自己办公室四边的射灯。
顿时,光束就集中在了墙壁上的几张文件上。
“大庄酒”、“小庄酒”的授权文书,就像是奖状一样,被装裱在正面的位置。
西蒙身边,翻译对他低声说了几句,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看向了对面墙上的文书,一边看,一边听着旁边翻译的介绍。
旁边,木沼小姐也凑了上千,她显然能够看懂中文,眼睛越看越亮。
庄不远也在旁边看着,他接触过的各种法律文书也很多了,不得不说,齐装逼的这文书,伪造的绝对是一流的,其中庄爸的签名,更是足以以假乱真。
可惜的是,这上面并没有庄园的法务主管,也就是月姐的签名,否则他就信了。
“齐先生,您这授权文书,是真的吗?”木沼小姐问道。
齐装逼并没有去解释,又使出了他标志性的以退为进,微微一笑,啪一声打开了其他的射灯。
齐装逼的办公室顿时一片亮堂,只见其他几面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大大小小几十张照片,大多都是合影,跨越了四五十年的时间,庄不远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上的这些人。
全是庄爸和他的老兄弟们,陈叔、李叔、张叔……现在庄记酒庄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在了。
当然,上面也少不了齐装逼的身影。
大概是从小的时候,就深谙此道,庄不远发现,齐装逼所有照片的站位,就非常讲究。
不论是三人、五人、十多人的合影,他站的位置,都是在中心位置。
也就是现在非常流行的“c位”。
而庄爸,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齐装逼的旁边、身后,有时候还站在很偏远的位置。
这么一算,庄不远觉得自己的老爸,还真是不懂站位的重要。
而且,通过时间的推移,庄不远能看出来,齐装逼身边的老兄弟越来越少,后来就只有庄爸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
在庄不远拆穿齐装逼的真面目之前,庄爸的许多朋友,估计都已经看穿他的真面目了,奈何那时候的庄爸,实在是太老实了,一直对齐装逼不离不弃。
但在外人看来,则是齐装逼和庄爸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也难怪大庄酒厂的人,相信齐装逼才是庄记酒庄的老板,就看这站位,如果庄不远不知道真相,恐怕都会信了。
西蒙和木沼小姐当然知道,大庄酒厂并非庄记酒庄,但看到这些跨度达到了几十年的照片,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庄酒厂能够拿到庄爸的授权了!
这是几十年的交情啊!
齐装逼的态度压根就不用说出口,有这些照片作证,你们自己说说,这授权文书可能是假的吗?
这能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