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麦亚城府衙之内,大祭司胡图在羊皮纸上不停的写着,详细的斟酌着和谈内容。身为摩罗国大祭司,他要为武波尔汗把战争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这是摩罗国自建国以来面临最大的一场危机,胡图是带着一种屈辱与使命感来对待这次的和谈。
大土司龙牧与太子武巴图静静地站在一旁,两人不敢打扰胡图。对于他们俩来说,内心非常不想签署这样的和谈条约。但目前整体局势对摩罗国非常不利,和谈确实能够缓解目前的危局。
“龙帅,目前西越的兵马在什么位置?”大祭司胡图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根据他们斥候送来的消息,目前正在段琅大营以南三十里外,随时准备阻击段琅兵马的运粮队伍。”
“嗯,一定要掌握陆慕的动向,他对我们摩罗来说至关重要。陆慕要是得到风声跑了,恐怕段琅没这么容易答应和谈条件。”胡图沉重的叹息一声。
武巴图看了胡图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祭祀大人,武巴图不敢悖逆父皇的旨意,但咱们这样做的话,恐怕会落下背信弃义的名声。而且传出去,举国上下都会觉得是种耻辱。”
“耻辱?”胡图放下了手中的笔,“太子殿下,与我摩罗千万民众相比,耻辱算得了什么。江山社稷都要不保,还谈什么耻辱。不过,这件事当然不能明着来。只能说是~陆慕中了段琅埋伏,不小心全军覆没。”胡图苦涩的说道。
武巴图悲怒的哼了一声,“目前的危局本太子也明白,只是,我摩罗儿郎,何曾受过如此的屈辱。”
胡图叹息了一声,“唉~!没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屈辱,和谈也是陛下的无奈之选。如果继续打下去,恐怕我摩罗的根基都要被动摇。太子殿下,忍得一时之辱,待我摩罗恢复元气,必将此仇讨还回来。或许这个重任,就落到太子您的肩上。”
龙牧也跟着叹道,“这场战事,从一开始我摩罗就准备不足,更没想到软弱的北明,会暗中联手段琅一下子击溃我十万大军。如果战事之初就准备充足的话,本帅相信即便北明有段琅相助,也不会打的如此艰难。当然,龙牧无能责无旁贷,此战过后自会向陛下请罪。”
大祭司胡图苦笑一下,他知道如今龙牧说什么也晚了。可以说段琅的战法,正好是打中了摩罗的软肋。不光是一上来就打散了查尔钦克十万大军,段琅更是利用了分割战术,一点一点把龙牧十五万兵力蚕食的只剩下了这么多。如今毫发无伤的北明陈兵二十万,除非摩罗冒着被灭的风险举国作战。否则,只有接受这屈辱的和谈。
三个人正说着,一名龙牧亲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龙牧眉头一皱,不禁怒道。
“混账,祭祀大人与太子殿下在此,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启禀土司大人,外面~,外面抓到了一名大历国兵卫。而且,他还带着一具我军兵卫尸首。”
三个人一听,胡图急忙说道,“大历国兵卫?快,把人带过来。”
亲兵小心的看了龙牧一眼,龙牧眼睛一瞪,“怎么,聋了吗!”
“诺,小的这就去。”亲兵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一名满脸是血的兵卫被两人驾了进来。龙牧一看,难怪那亲兵闪烁其词,原来被打成了这样。
“混蛋,这是谁干的?”龙牧怒道。
“启禀土司大人,此人来到城下嚣张跋扈说要面见祭祀大人,守城的兵卫看到我军兵卫的尸首气愤不过,就~就动了动手。”一名兵卫小心的说道。
“都给我滚下去,把动手之人每人领十军棍。”龙牧气愤的骂道。
两名兵卫赶紧走了出去,瘫坐在地上的‘段琅士卒’,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抱拳说道。
“小的~奉我家段帅之命~特来向祭祀大人传话。贵军信使的死亡,纯属误会。”
胡图内心也不禁一颤,“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摩罗信使遭到暗害。”
这名‘段琅兵卫’喘息了一下,说道,“祭祀大人,此事实属误会。你们信使遭遇了我部斥候,让他停下他没有听,被我方斥候一箭射杀。此时两军交战射杀实属正常,双方斥候都会这样做。不过我家段帅得知情况之后,断定此人应该是祭祀大人的信使,所以特派小的前来解释一下并传个话。”
龙牧眉头微微一皱,“既然是段琅的信使,可有段琅信件及随身证物?”
“这~,小的没有。”兵卫眼中不经意的闪烁出一丝惊恐,但是借着擦拭脸上的血迹掩饰过去。
胡图摆了摆手,“龙帅,本祭祀可以理解,如此重要之事段琅也是想不落文字留下把柄。况且战区形势复杂,万一被~被别人截获,这可就乱了大局。”
胡图说着看向了信使,“说吧,你家段帅有什么话?”
信使一抱拳,“我家段帅估计祭祀大人派去信使是想约定见面,所以,我家段帅约请祭祀大人与太子殿下明日巳时前往峡谷西侧一叙。”
胡图一愣,“去峡谷之地?为何不在你们大营之中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