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但是谷中的营帐之外,柳之章与长白山七连洞洞主任虞、潜师堂赵天南以及蓬莱派陆照等人早早就矗立在那里。而一些军士正在匆匆忙碌着,柳之章要为木雨婷与李白衣准备一场丰盛的佳肴。
“他们会来吗?”任虞在旁熟捻须髯低声说道。
“一定会的,那个臭小子昨夜只身前来,不会是为了给我们开一个玩笑的。”赵天南在旁说道。
柳之章微微一笑道:“诸位,今早我嘱咐的事情都记住了没有?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劳知县挂怀,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陆照抚摸了一下挂在腰间的青罗伞,在这看似平静的营帐四周,他早已经设下了数不清的陷坑。
而在那些高耸的树木之间,一条条看不见的玉带早已经首尾相连,只要玉带的主人赵天南施展法术,这下玉带就会成为阻拦任何想要逃出去的人的一张巨网。
“听!是什么声音?”突然间在最前方的余大海叫了起来。
众人都听到了这声音,柳知县与任虞对望了一眼,他们知道苦寻多日而不可得的敌人,如今终于要现身了。
柳知县恨不得跳起脚来观望,但见几十人护送着一辆木车缓缓向他们走来,为首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李白衣。
虽然已经布置停当了,但是柳之章不知为何还是紧张了起来,他看看众法师,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从容与镇定,却无意间发现这些人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
等那一行人来到近前,为首之人正是李白衣,他示意护送车辆的队伍停了下来,与身旁的木雨婷一起走到了柳之章的面前。
“柳知县,劳烦你们久等了。”李白衣躬身施礼说道。
柳知县哈哈一笑,握住李白衣的手说道:“李少侠说哪里话,能够让木谷主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这正是本官心之所向,今日得偿所愿还要多多感谢少侠才是。请,柳某已经备下一席薄酒,咱们今日当一起痛饮!”
柳之章虽然是与李白衣说话,但是眼神却在偷偷不住打量着她身旁的木雨婷,他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他如此吃尽苦头,多少日来奔波劳苦,但别说捉拿她们,连人影几乎都看不见,这样一个对手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但是当真正看到木雨婷时,柳之章却更为意外了。因为仅从外表看来,木雨婷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容貌清新秀丽,宛如邻家之女,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怎能成为这些女飞贼的首领。
此次宴会,柳之章特意安排了所有的法师作陪,他心中早已经打好了算盘,所以将酒宴设在了营长之外的空地上,李白衣与木雨婷却对此毫不介意,示意将车子就停在宴席之旁。
等落座之后,柳之章先是向木雨婷一一介绍那些法师,而这些法师却都是一脸不屑的神情,似乎很是难以接受以他们的身份却要和一个女飞贼同席而饮,更何况这个女飞贼是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
柳之章发现这位木谷主似乎有些拘谨的样子,介绍众人时只是微微点头,当介绍到自己时也只是小声应对,完全不像是一谷之主的样子,心中不免也起了轻视之意,暗道这样一个见不得世面的谷主,却让自己费了如此多的力气,一想之下更是可恼可恨。
李白衣在旁却是一如既往谈笑自若,他对身旁的木雨婷说道:“谷主不必拘谨,这些法师都是明事理,讲信用之人。既然已经有言在先,那么在座诸位就不会再有一个为难于你的,只要你将这车中宝物在席间奉送给大家便是了,诸位,我说的没有错吧?”
李白衣看似是在跟木雨婷说话,但是最后一句却突然转身朝众人看去, 众人见李白衣竟然如此问他们,不由都是有些面红耳赤,显得自己贵为法师,却好似都是贪婪小人一般,于是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白衣的问话,毕竟李白衣说的是实情,但是他们又如何能够承认呢?
要说老到,还要数七连洞洞主任虞,虽然他心中最恨李白衣不过,但是表面上却很是亲近,完全不似昨晚神情,当即举起酒杯说道:“李少侠说那里话了,你与木谷主都是少年英雄,老夫十分钦佩,想必在座诸位也是如此。纵然之前有些小小误会,今日也当冰释前嫌,谷主深明大义,能够亲自前来,足见其诚意。老夫斗胆向柳知县提议先敬木谷住一杯,不知知县意下如何?”
“是,是,当敬,当敬!”柳之章连忙也端起酒杯。
赵天南、陆照等人见此情形,自然不能落后,一个个也是将酒杯端起。
“木谷主,大家在向你敬酒呢,你虽然不善饮酒,但是这第一杯我可是不好替你喝的。”李白衣笑着往酒盏之中斟满了酒,送到了木雨婷的眼前。
木雨婷双手将酒杯接过,众人本以为这位年轻的谷主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她竟然一饮而尽,然后又将酒杯放了下来。
对面众人,包括柳知县,都是颇感意外,端着酒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喝,但是一想人家毕竟都喝了,自己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