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根本不能直接伸手够得到。
楚离歌淡淡掠了眼那神色诧异惊恐的僧人,紧抿一线的薄唇并没有启开说话的意思。只一顿,便转过身往那盏忽然灭掉的长明灯走过去。
踩在梯子上,默默的拿开灯罩又重新将灯火点燃。
不过在点燃之前,他目光略在灯芯凝了凝,眸光垂下,眉梢泛出淡淡森寒。就连抿得平直一线的唇角,也隐约勾出一丝浅淡讥讽。
目光只一凝便若无其事的转开,手中火折子亮起,随即他修长如玉的指尖往空中一划。灯芯亮起,又重新放上灯罩,他便优雅轻缓的踩着梯子又走了下来。
那僧人见他似乎无动于衷的模样,微微垂下的目光仿佛凝了无形火焰,却又在瞬间隐没深深眼眶之后。
“施主,”他微微垂目瞟着鞋面,语气故作镇定之中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恐慌,“这长明灯忽然熄灭,怕是佛祖另有佛意向施主警示,还请施主随贫僧前往住持禅房。”
楚离歌转了转眼睛,平静冷清的目光掠过他灰青袍口,只一掠便移开,只弧度美妙的唇角仿佛不经意噙了淡淡冷意。
晕黄透着明暖气息的跳跃灯火,映在他深潭般清幽的眸子里,除了簇簇灿黄之色,再看不清其他。
“请带路。”
平直一线的冷淡语气,没人能从其中听出丝毫情绪起伏。
那僧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闻言竟呆了呆,又悄悄拿眼角瞟了瞟那潋滟生辉的眉目,却见楚离歌面无表情的已经往门外走。
他连忙收敛心神,略略垂首一副恭谨虔诚姿态加快脚步从旁边越过楚离歌,好为楚离歌引路。
大概走了一刻钟,楚离歌才终于到了平日大悲寺住持打坐论佛的禅房。
大大的禅字下面,放着一块蒲团,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垂眉敛目的盘膝而坐。
看他庄严肃穆的宝相,便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佛法清静尊敬来。
那个为楚离歌引路的年轻僧人,先到那和尚跟前双手合什,禀道,“师叔,离王殿下为如妃娘娘点长明灯的时候,其中一盏长明灯忽然熄灭,弟子特意将殿下带来此处请师叔为他解惑。”
楚离歌似看到禅房里这和尚的容貌之后,心里就微微转过诧异,眼下闻言,冷清凝定的眸子更是悄然转过淡淡了悟。
“施主请坐。”那和尚眼眸乍然打开,一线精光射过去,见楚离歌淡定无波,那打着皱褶的眼皮又沉沉垂下,“请施主先回答贫僧几个问题,再说长明灯的事不迟。”
楚离歌一撩袍子,在他对面的蒲团盘膝坐下,而后淡淡道,“大师请问。”
“施主身上可是戴了属于女性的阴柔之物?”
楚离歌嘴角微微勾了勾,这老和尚问得还真够直接。
“是。”
老和尚对于他的干脆利索似乎也不觉得意外,只动了动那沉沉皱褶的眼皮,又道,“还请施主将此物拿出来交由贫僧相看。”
眸光仿佛变了变,又仿佛楚离歌冷清凝定的眸子里什么波动也没有,倒是十分直接的伸手入怀,果然就掏出一样物件来。
没有直接递到对面老和尚手里,而是掌心往他们两人之间的矮案面上轻轻一扣,然后轻轻往老和尚的方向推了推。
老和尚眼皮微掀,在看清案上那晶透的物件时,眼底乍然精光飞现,不过瞬间又恢复一副平静沉肃的模样。
也没有伸手去拿,只瞟了瞟,便道,“此物虽是好物,不过这上面沾染的气息却过于阴邪,难怪长生殿里的长明灯会突然熄灭。”
“阴邪?”楚离歌轻声重复,不似惊讶,反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老和尚见他连一丝犹豫怀疑也没有,心里莫名紧了紧,掠见他果然是平淡冷漠孤高模样,神色之间却又隐约透着绚怀敬重,这略微紧张的心情才渐渐平缓下来。
沉吟一会,接着又道,“施主孝心可嘉,不过此物实在不宜一直携于身边,还请施主早早放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