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回南都后见到章迪的第一眼,苏楚澜实在没想到是在这种异常特定的情况下,以这样一种方式完成了见面。车窗内那张恐慌到极点近乎绝望的脸,令他心碎不已。
林筱以这种令其愤怒的方式,霎那间败光了苏楚澜对她仅存的好感。
苏楚澜沉默着注视林筱,眼中几乎带着火光。
林筱又妖娆地抚上他胸口,几乎瞬间变得非常女人。
“你考虑一下,无论怎样,就算是帮我一个忙。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只要你帮我办成了,章迪我介时一定完璧归赵。”
如同蛇蝎缠身,苏楚澜迅速将这女人从身边推开。表情厌恶至极。
“你要敢伤她一毫,我叫你死无全尸!”他几乎咬牙说道。
这女人睨瞄了他一眼:
“她对你真那么重要?”
苏楚澜没有理她,扭过头看着大雨渐歇的窗外,他们那条离去的路依然看不清楚。
“你到底要怎样?”他扭头盯着林筱。
林筱坐下,冷冷道:
“条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剩下接不接受可就是你的事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苏楚澜,可态度却再过确定无疑。
“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我们依旧在这见面。”
苏楚澜没再正视她一眼,拿起自己东西径直下楼。
这个雨天,扑面而来的水气让他顿觉清醒了不少,看着夜色依然浓郁的山林,他的心又剧烈疼了起来。
......
是林筱叫司机送他回城的,他刻意没让司机直接送他回湖畔山居,只让车子把他送回到晚间吃饭地方。
他下车后上了自己的车,这才开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到家已经凌晨四点多钟,他草草冲洗了一下,便一头栽进自己房间的床上。依稀在被子间闻到的气息,让他瞬间又跌入到对章迪的思念之中,他就这样在昏昏沉沉的思绪交织中睡了过去。
窗外的雨下到清晨才完全停住,这时候,他蜷缩成一团,在突如其来自己的梦境里一深一浅......
他又一次栽倒进某条自己不认识的河流里,水流湍急,让他张不了口呼救。可那触手可及的岸上分明有人在行走,有人走走停停,有人好奇地观望,可没有人伸手。
他突然惊觉自己失去了游泳的勇气,只有一股力量扯着他慢慢往深渊里坠去。他拼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掌心,然而那里悄无声息,只有一张被水浸泡成一团的蓝色圈纹,就像要随时从他手心中脱落开一样。他恐惧万分,就此一下把自己吓醒了......
南都市夏日的午后一片烈阳当空,从屋里望去,昨晚的一场暴雨此时竟然痕迹全无。地面的水分已被阳光快速蒸干,连树叶间都恢复了骄阳下那种蔫蔫的样子。暴雨后的南都非但没凉快下来,反倒更觉闷热干燥了。
“妈的,这天气作什么怪!”他嘴里喋喋骂了几句,随即从床上挣扎了起来。由于忘记开空调,白色的薄丝被上被他身上的汗沁湿了一大块。
他撑着粘稠的身体钻进洗手间冲洗了好长时间,感觉疲乏渐渐从他身上退去,这才出来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不记得自己从冰箱里扒拉了什么东西,随便吃了一点,算是对付了自己的五脏庙。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想着昨晚在林筱别墅发生的诸多事件,总觉得头绪诡异乱成一团,问题杂像丛生,似乎环环都有关联,可却总是想不到其中要领。
但可以归结为一点,这叫林筱的女人绝不是个等闲之辈。
想到这女人跟李黑军在客厅沙发上赤裸着身体黑白交织的一幕,苏楚澜除了依旧的恶心之外,心头突然冒出个念头来:
难不成她跟李黑军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从她身为现代的狱族族领的身份来看,她完全可以不用屈膝寄活在李黑军的羽翼之下。光是凭她可以号领狱族族众的能力,就应当足够可以把李黑军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难不成真正意义上这李黑军是在听命或是受制于她?!
他脑袋又开始疼得几乎要炸开一样。
那这么说,章越跟林筱那段感情又算是什么?再往深里想,难道李黑军对章越所做的一切全是在林筱授意之下做的吗?不!太不可能了!如果这样,那这女人的心肠会已蛇蝎成什么样子了?!
正想着,突然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己的手机铃声炸耳般地响了起来,直把他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从沙发缝里找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是徐谦的电话。
他接起:
“谦哥,你回南都了吗?”
电话那头徐谦的声音一改往日的笑意,反倒略显得有些凝重:
“小苏,你在哪里?”
“我在湖畔山居啊。”苏楚澜答道。
“你有车吗?”
“有,我昨天刚从你书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