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回屋的身影,刘驰驰施施然推开了自己屋子的门。
一进门,他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窗而立着。
见他进来,那人不急不慢地把灯点亮,斗室顿时充满了辉光。
此人正是李默余。
“等久了吧?”刘驰驰把自己的外套脱掉,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茶。
“没等多久。”李默余微微一笑,此时他早已把脸色黑灰洗干净了,笑容也恢复了以往的阳光。
“下午的讲经会顺利吗?”他问道。
“还算顺利。”刘驰驰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只不过发生了些小小意外而已,险些把那番僧的大会给搅黄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只不过李默余知道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哦?”李默余问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本就不想瞒他,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便讲会上的事情经过向他讲述了一遍。
讲到悟门时,李默余一脸欣喜地问道:
“真的?你确定见到那小和尚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毕竟刘驰驰也曾告诉过他和十六,悟门其实是个女儿身。
“就是那曾在法门寺救过我性命的小丫头?”
刘驰驰点点头,肯定道:
“是她没错。”
李默余的眼神放出光彩来。
“太好了,法门寺山下一别,我还以为她就此消失不见了。”
刘驰驰沉思片刻说道:
“法门寺山下的不告而别,我认为她极有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番僧一行人的踪迹,并就此一路尾随到了江南。”
“这么说,她一定也知道这帮家伙南下的企图了?”李默余顺着他思路问道。
“很有可能。”刘驰驰思忖着点了点头,“要不在讲会之上她怎会企图刺杀那番僧呢?”
听他这么推测,李默余喃喃道:
“好险,幸亏你及时出手喊了那一嗓子,要不然凭那丫头的身手非但杀不了那番僧,还极有可能白白搭进一条性命去。”
刘驰驰沉思着补充道:
“更要紧的是,一旦刺杀事情败露,那一帮人可能就此警觉,加强了戒备,到那时我们再找机会动手就会很难了。”
李默余同意他的判断,他把话题转回到难罗这伙人身上。
“那此次在报恩寺,这帮人准备如何动作,你可有些眉目了?”
刘驰驰皱起眉来摇了摇头。
“还没有,我们静观其变吧。”
默余点了点头。
“也只有先如此了。”
......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到甜儿在屋外喊他一起去用斋饭,刘驰驰就此讲李默余带了出来。
老夫人和泠竹看到李默余从他房里出来,都颇感意外。
“咦,默余,你怎么来了?”
李默余脸微微一红,吞吞吐吐正准备找理由解释,便被刘驰驰一下接过话去。
“哦,他看我们都来听经了,一个人在府里实在闷得发慌,转变了主意,便一个人过来找我们来了,我刚才出屋门随便逛逛,正好遇见了。”
殷老夫人信以为真,感慨道:
“知道你一个人待着发闷,早就该让你跟我们一同过来的。”
泠竹高兴道:
“默余大哥来了正好,驰哥哥就不会晚上一个人觉得无聊了。”
刘驰驰看她莫名其妙道:
“我何时觉得一个人无聊了?”
众人哈哈大笑,都说泠竹讲的有道理,看刘驰驰怏怏着说不出话来,这才一起步行到前面斋堂去用斋饭。
此时天色已晚,虽然是在寺院里面,但是零星还是能看到一些全副武装的兵卫,只不过大多没有白天大会时那般严紧了。
就算这样,李默余还是尽可能地低着头走在人群中间,以防被人认出来。刘驰驰注意到,甜儿给默余准备的这件外套是一件类似胡服样式的衣服,竖起衣领正好可以遮住他的大半边侧脸,从一旁看根本认不出他是谁。
他打心里佩服甜儿考虑问题的周到细致,暗地里给了她一个夸赞的眼神。
斋堂里用膳还算顺利,寺院给殷家特意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包间,别样幽静,无人打扰,还另外安排了一名僧人单独服侍着,一家人用餐很是适意。
兴许是老夫人上了年岁,食量不大,只吃了一碗清粥和适量小菜,然后便饱了。
僧人给她沏上茶水,她一边浅浅茗着一边瞧着大伙吃饭,席间她突然问起甜儿殷十六的事。
“甜儿,十六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甜儿放下手中碗筷回道:
“回老夫人,沿途的族人还没有消息回来。”
老夫人蹙起眉头道:
“都已这么多天了,不会出来什么意外吧?”
甜儿宽慰她道:
“老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