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驰驰拿在手里端祥了片刻,除了精致,左右看不出端倪。
他料想该是番邦用于进献给朝廷的礼物之类,倒也不失为一件稀罕物,就又收起来放回了怀里。
马车终于停下,掀帘下车,扑面一片桃花林。
桃林的入口幽窄,容不得马车进入,他们便下了马车与那陌者就此别过。
......
春来桃杏未曾开,早有苔痕绿上来。
拾苔阶前行,三月间的桃花带苞,虽是夜间,但花苞缀满枝头,有些已经偷偷开了,影影绰绰的带着暗香袭来。
他们在林间穿行,恍若不似人间。
刘驰驰低头对小仙道:“你比那桃花更娇粉些!”。
这话惹得搀着他手臂的孟小仙一脸绯红。
走到头,面前豁然一片开阔地,一支酒旗斜斜随风摇曳,上书:百花深处。
酒旗之后是围成半圈的不高的两层木楼,灯火的影子就是由那儿淌出来。木楼后面随山势而上是一团团类似小山包一样的影廓,看不清楚为何?
他们吱呀推门进去,残烛下小二惺忪的睡脸上支起一只眼睛。
“投店打尖?”
刘驰驰心想这山野俗语倒是听得亲切。
“是,我们住店。”
那小二斜一眼柜台里的登记。
“对不住,没房间了。”
刘驰驰还未说话,小仙着急抢着说:“我们只要一间!”
小二看他们一眼道:“今晚客多,一间也没有了。”
“麻烦这位小哥想想办法。”孟小仙真急了,估计从古至今女人对睡眠都比较注重。
小二还未答话,楼上的一间房门打开。
“顺儿,开间上房予他们吧。”
白衫一闪,门复关上。
“我们少东家说话了,给你们一间吧。”小二低头忙在柜台里找钥匙。
刘驰驰边上楼边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思忖着那少东家仿佛在哪谋过面。
推开一扇房门,那叫顺儿的小二递给他们一个灯盏。
“就这间了。”
到底是上房,就算在这村野地方,敞亮、安静、整洁,家饰一应俱全,还有一扇朝向背后山林的观景窗户。
两人进得房内,孟小仙啧啧地看了一圈,看得出她非常满意,她走到窗前想开窗让山野的风吹进来。
就在开窗的瞬间,“啊”的一声她惊恐地叫起来。
刘驰驰疾赶到窗前,一眼望去,山色苍茫中满目坟冢。
这好像是个家族葬群,大大小小足有几十座,遍布一整面山体,煞是惊人,尤其是在黑夜里看去。远处狼群长啸起伏,近处坟茔无声缄默。
在这不适意的深夜里,他只好安慰小仙草草睡下了。
索性连夜赶路疲劳了,孟小仙睡得很熟,也可能是睡在刘驰驰怀里较为安实的原因,她倒是没受方才所见的影响,酣甜可人。
刘驰驰一夜未睡,保持着职业的在陌生地方对陌生环境的警觉。
一夜无事,清早放松下来的他,才多少浅浅地睡了一会。
小仙醒得比他早,在他怀里可劲地钻了一会儿,弄得他每个毛孔都想的时候,他一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
......
山林的春早有着雨露般的润湿,教人舒畅怡然。
推门出去,是一个微雨的清晨,山风带着湿土的气息。
他极目望去,葱郁的山林间墓冢苍苍,一个家族的历史隐隐伏动于苍山翠柏间,一股感慨之气顿生肺腑。
拉住那个叫“顺儿”的小二,他问道:“此为谁人家墓园?”
顺儿一扬头:“少主,这位客人打听墓园的事。”
刘驰驰一回头,那白衫的少东家正站在二楼楼栏。
白衣轻裘,目若朗星,眉宇间攒动的轻愁,仿佛生而具之的铭印。忧郁,因而低调着气质的精致。
这人正是挹翠楼对刘驰驰施以援手的白袍男子。
刘驰驰急忙拱手要谢。
这青年却用一掌压低,暗示此处不宜提起旧事。
听得他说:“此地墓葬为大唐吴王李恪一系家族墓葬。”
刘驰驰对于李恪很是了解,甚至近于崇拜。
李恪为大唐太宗三子,骁勇善战,武力、智慧在太宗诸子中最有望匹及其父。然而不幸卷入房遗爱叛乱案中,被长孙无忌诬陷致死。
听得此人介绍,刘驰驰立即躬身向群山方向遥遥三拜。
拜完正想要寻此人说话,再往楼上看去发觉那白衣青年已经从楼上消失了。
远处马蹄声震响山谷,闻得声音渐传及近,一会一束身黑衣人走到门外。
瞧见刘驰驰正在门口,便立刻走近附耳说道:“卫将军派管家在三里亭等你。”
刘驰驰听罢,返身回屋带上孟小仙 出来。
“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