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荡漾的海水带走了水手们欢闹的时光。睡觉了,船在值夜的人手中继续前进。
风速很缓,陈甲也坐在椅子上似醒似睡。
晃荡了好一会儿,船停了。
“唉!陈大监!”
基西拉岛到了。在基西拉岛的东北部,这里已经建起了一座蜂蜜镇。镇子上有个五六百人,有个镇长,有二三十杆枪。平日里在基西拉岛上维持治安,然后收购蜂蜜,做蜜蜡,蜂蜜糖。
在持续的增补下,拉哥尼亚平原上十万希腊人对千多汉人的比例终于有了改变。现在是三千多汉人......
李安世匆匆带着二百斯巴达联队从新洲南下到了海边。
“送你三十门火炮。五百副胸甲,三千个矛头,一千把斯巴达式剑,如何?这兄弟够劲儿吧?”陈甲哈哈大笑,和李安世抱在了一起。
“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给我的父亲?”后面,艰难的顶着一副米兰式板甲的阿尔忒尼斯看着那些拉出来的武器气呼呼地说。
陈甲和李安世都以一种看傻逼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我们再说别的。你老小子发达了。王上已经从罗马人的手里得到了亚该亚公国。但是那边的那个公国嘛,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你吹了那么久的斯巴达联队,总该拿出来遛一遛了吧?我都给你送了三十门大炮了,你可不能再给我扯淡!”陈甲的话让李安世非常得意。
“那别的......”李安世继续问。
“别的?嗯.......让我想想。”陈甲装模作样地一扭一扭,李安世马上掏出了两个草纸包裹的蜂蜜糖塞给了他。
“还是你懂我。”陈甲拨开草纸把蜂蜜糖塞到了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王上决定将这亚该亚公国分为三府,当然这都是后事,我下次来了再提。你要先把领土拿下来。暂时的,这规划也不提,你一个人权当自己做主。”
“另外啊......”陈甲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你若是能把雅典公国拿下来.......陛下赏你的子爵之位,可是要提一提了.....”
关于公侯伯子男的爵位问题,其实自古以来就有定论。靠身份、血脉上去的那些个公侯,其实还不如公猴呢,那就是养着玩得。就跟现在在西塞港天天下棋的亚力坎达尔似的。你说你真得无心政治,那倒是挺好,可你要是胸怀壮志,结果天天在家里喂蚊子,你生气不生气?
而对于臣子们来说,做事可能就只有个男爵、子爵,可这是实打实的功劳。上面倚重你还是倚重你。所以说上下两路人,就跟黑海两层水似的。上下分明!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阿尔忒尼斯气恼的大喊!
“吵什么吵,待会儿再跟你说。”陈甲继续说:“这次王上是说了的。让我在这里呆上几天,看你是怎么作战的。你可给我表现好了,要不然我交上去可就是一纸‘不堪大用’的判子了。”
“你看着吧,我老李可不是吃素的!”李安世很有信心,那简直是太有信心了!他平日里观察隔壁领地的军队,那都跟酒囊饭袋差不多,他也是心急的发痒,就是吃不下眼前的肥肉!
等众人分开,陈甲才冷着脸对阿尔忒尼斯说:“我问你,你是汉王国的王后,还是罗马皇帝的女儿?”
这个问题马上把阿尔忒尼斯问住了。
“我......两个都是!”阿尔忒尼斯企图蒙混过关。但是显然,这根本不顶用。陈甲老人精岂会放过你?
“哼!这二者,只可存其一也!你要么是罗马皇帝的女儿,为保住君士坦丁堡这座破城尽心尽力,做一些愚蠢的事情;要么就是我大汉的王后,为我王朝发展尽心尽力。而对我来说,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妄图用你这个不值钱的身体换来一些东西的蠢货罢了。君士坦丁堡?三十年前你们撑住了,五十年前也撑住了。这一次,你们八成也能撑住。可是下一次呢?......”
“我老陈不喜欢看书,但是喜欢听故事。茶馆里面的说书人,喜欢说你们的事。我听着啊,就觉得,你们怎么不早点死哪?靠出卖祖宗的土地维持生计,靠卖女儿维持盟约,靠耍嘴皮子打仗,我老陈自问也没这么没脸没皮过!”
陈甲走了,留下了呆愣的阿尔忒尼斯。
六月的地中海,洁净的蓝色大海,美味的肥鱼,一成不变的大晴天,橄榄树,葡萄藤......还有从未熄灭过的战火。
需要提到的一点是,德米图斯这家伙怕死,就把家搬到了群山之中,就在新洲的北部,翻越低矮的山脉,就是特利波利斯城。这个四面环山的山中盆地因为战乱,人口密集,山民也多,能打仗。
德米图斯宁愿跑到山里都不愿意去海边,去西北部的帕特雷这个伯罗奔尼撒第一大港,去东部柯尼斯这个千年老城,或者纳夫普利翁这个东南大城。他都不去,他偏要躲到山里!如此可见,一个没志气的人是多让人无语了。
而这也便宜了李安世。
这家伙当天晚上回去,还没等后面追的陈甲和阿尔忒尼斯反应过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