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厚华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在孙明华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原本孙明华表情严肃,输了钱的人,心情都不会太好。况且,孙明华在这方面原本就很计较。如果不是好消息,恐怕容厚华只会换来一顿臭骂。
但是,孙明华听了后,脸上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与上次一样,朱慕云特意选择坐在孙明华对面。不但更方便观察他,孙明华输钱之后,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孙明华脸上的微笑虽然一闪而过,但朱慕云还是注意到了。容厚华此时来汇报,必定是为了吴渭水的事情。孙明华心情原本非常糟糕,如果容厚华带来的是坏消息,想必不会有好脸色。
朱慕云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朱慕云的心情很沉重,看孙明华的表情,对吴渭水的审讯很顺利。之前孙明华就表示了,对审讯吴渭水很有把握。只是“还没这么快”。难道说,经过一个晚上,时机已经成熟?
朱慕云走到窗户边,情报处在六水洲审讯犯人,其他人是不好参与的。吴渭水被捕后,朱慕云第一时间已经通知家里,相信古昌地下党的组织,已经掐断了与他所有的联系。
可是,如果吴渭水跟罗斌一样,背叛了党,对古昌的地下党来说,依然是一个灾难。作为古昌县高官,他的背叛,会让古昌地下党以前的所有工作,全部付之东流。
想到罗斌,朱慕云心里突然一动。对吴渭水的情况,他不好过多了解。可是罗斌已经是投诚人员了,此时应该住在反省院,余国辉应该可以接触到。有机会的话,应该问问余国辉,罗斌在六水洲是个什么状态。
“慕云,赶紧来,搞到中午吃完饭再休息。”孙明华等容厚华一走,马上大声说道。
“到中午没问题,但等会要向局座汇报一下工作。”朱慕云缓缓的说,他的事情,无所不能对李邦藩言。
朱慕云的话一落音,孙明华马上不说话了。论政治觉悟,自己远不如朱慕云。审讯吴渭水这么大的事情,李邦藩一定很关心。
“只是打个电话的事,最多半个小时。你们吃完早餐,我的电话也打完了。”朱慕云笑着说,其他人没有这样的习惯,可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算了,散场吧,我与你一起去局里汇报工作。”孙明华叹息着说。相比朱慕云,他很汗颜。
每天汇报,坚持一个月就很不容易了。能坚持一年,更是罕见。可朱慕云坚持了两年多,自从他跟着李邦藩开始,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每天第一件事,必定是向李邦藩汇报工作。孙明华自认,无法做到。
“也好,来日方长嘛。”余国辉笑着说,昨天晚上,他又是最大的赢家。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这是规矩。孙明华如果不说散场,他还真的不好意思说不玩了。
“可不能等来日,今天晚上继续。余队长,辛苦你给我准备间房,等会回来后,得睡一觉才行。”孙明华说,保持清醒的头脑,可以提高赢钱的几率。
“房间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休息。”余国辉松了口气。
孙明华和朱慕云也顾不上吃早餐,坐船到码头,朱慕云开着车子就直奔政保局。
“明哥,你的工作重要些,你先汇报,我等你。”朱慕云停好车后,对孙明华说。
“没事,你先汇报,我在车上先眯一会。”孙明华摆了摆手,他昨天晚上打了一个晚上的牌,现在满脑子都是麻将。如果不打个腹稿,他很怀疑,汇报的时候会出错。
这种事情,朱慕云是不会推让的。他下车后,径直去了李邦藩的办公室。虽然他同样也打了个通宵的麻将,而且还控制着整个牌局的输赢。可是,他的脑子非常清醒。
朱慕云向李邦藩汇报了清查户口团的筹建工作,警察局的人还是要用,但政保局的人,要负责指导和监督。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较精准的数据。
对昨天晚上的牌局,朱慕云也没有隐瞒。除了自己卧底的身份外,其他事情,朱慕云对李邦藩几乎都不隐瞒。他向李邦藩说的真话越多,得到的信任就越大。
“吴渭水的审讯有结果了没有?”李邦藩随口问。
“我光顾着打牌,没问此事。而且,这样的事,也不适合问。”朱慕云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牌可以打,但要适可而止。”李邦藩说,对朱慕云不知道吴渭水的审讯进展,他并没有责怪。毕竟,朱慕云这是在严格执行保密制度,应该予以表扬。
“是。”朱慕云坚定的说。
等孙明华汇报完后,朱慕云已经吃完了早餐,又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孙明华急着回六水洲,朱慕云又送他到码头。
“明哥,我就不上去了,在码头睡一觉,晚上再过来玩。”朱慕云将孙明华送到船上,他再去六水洲的话,已经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孙明华上船后,朱慕云走到码头的办公室,给余国辉去了个电话。余国辉刚睡下,接到朱慕云的电话,虽然睡眼惺忪,但听出朱慕云的声音后,马上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