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栋梁原本还担心,朱慕云在侏儒岭会打不到猎物。结果,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才知道,朱慕云竟然在卢荣光部架起了麻将桌子。这种事情,可是时栋梁的最爱。他不顾山路,让人开车把他送了过去。
“慕云,打牌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呢?”时栋梁见到朱慕云后,佯装不满的说。他在军需处的时候,要搭个牌桌子也是很容易的。但是,与朱慕云打牌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小弟的错。”朱慕云忙不迭的说,他之所以特意留下来,是想明天再仔细看看这处阵地。
朱慕云不管到哪里,他未必会带枪,但身上一定会带钱。与人打交道,钱是开路先锋。上午时栋梁给他的那个班,进山之后,他就每人给了十元中储券。随着中储券的推广,古昌县也开始流通起来了。
虽然有些人还不知道,甚至都不认识中储券。但只要去购物,他们就知道,中储券现在才是主流。
然而,晚上打牌的时候,就出现了三种货币:朱慕云的中储券,时栋梁的军用票、卢荣光和二营副营长的法币。
“三位,以后都要使用中储券了。你们这些钱,要是在古星,肯定是买不到东西的。”朱慕云微笑着说,他不在意输赢,也不管他们用什么钞票。可是,有机会给他们加强中储券的合法地位,还是要说的。
按照朱慕云与邓湘涛约定的计划,他与时栋梁见面后,三天之内,就会有军统的人,主动找上时栋梁,购买大批量的枪支。当然,是以中储券结算。这个时候向时栋梁强调中储券的合法性,其实也从侧面推动了他们的交易。
“上面也说了,我们下个月的军饷,就开始发中储券。”时栋梁说,这个月的军饷还是军用票,在古昌,军用票和法币还是可以流通的。
“不用多长时间,中储券就会成为唯一的货币。”朱慕云笃定的说。
“听说,中储券之所以推广得这么快,都是政保局的功劳?”时栋梁说,朱慕云的话他还是相信的,从粮食和盐着手,老百姓没办法,必须使用中储券。而商家收了中储券,总不能砸在手里吧,也必须用出去。他们才不会这么傻,吃亏的事谁都不想干。
朱慕云此次带来的钱都是中储券,原本他只是想借机留在二营的阵地。可是时栋梁来了后,他为了让时栋梁加深对中储券的印象,特意有牌不和,有钱不赢。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身上带的近一千中储券,基本上被他输光了。
“这里我来不得啊,第一次来就输得这么惨。”朱慕云叹息着说。
“老弟日进斗金,还会在意这点钱?”时栋梁是最大的赢家,心情自然也最好。
“只要兄弟们高兴,输就输,无所谓。坐了一个晚上,得出去走动走动,一起?”朱慕云说。
“也好,卢营长,你这个地主赢得最多,赶紧给朱处长带路。”时栋梁说。
在阵地上还有什么路好走的呢,二营的作战室本就是半地下结构。朱慕云走出作战区,径直顺着战壕往前走。卢荣光邀请他到上面,但朱慕云拒绝了。
“卢营长,我这人胆子小,还是在战壕里安全些。”朱慕云微笑着说。
昨天晚上,朱慕云虽然看了二营的作战图,也记住了阵地模型,但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另有玄机。比如战壕之间,其实是连起来的。只是上面盖着木板,再在上面盖土,就像平地一样,根本看不出来。
“卢营长,这是你设计的吧?我看不比皇军的差。”朱慕云沿着战壕走过去,很是赞叹着说。
“我以前学的是土木工程,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挖战壕。”卢荣光笑了笑,很是自得的说。
作为一名军官,他的长处不是带着手下冲锋陷阵。虽然那样会立功无数,但手下的人也会死的很快。把自己的阵地经营好,让敌人无处下手,这才是生存之本。打仗的时候,立功当然是好事。但活着,才是根本。
“这个阵地应付国共的军队当然没问题,可如果面对皇军,你觉得有把握守得住么?”朱慕云问。
“如果是正面进攻的话,可以面对两倍之皇军而不落下风。”卢荣光笃定的说。
“一比二?这么说,你们是中储券,皇军是法币?”朱慕云哈哈大笑,昨天他与卢荣光兑换的汇率,就是按照中储券和法币一比二来兑换的。
“朱处长说笑了。”卢荣光说。
“卢营长,我不太懂打仗,刚才你说的是正面进攻可以面对两倍之皇军,如果侧面进攻,是不是可以面对三倍甚至四倍之皇军?”朱慕云佯装不知的说。
“正面都只能迎战两倍之敌,侧面当然更加不堪了。”卢荣光苦笑着说。
“腹背受敌,就是这个意思吧。”朱慕云说。
“不错,只要我们的侧方和后面是稳固的,我敢保证,就算来一个团的国军,也撬不动我的阵地。至于新四军嘛,他们的第五师全拉上来,我也不担心。”卢荣光得意的说。
朱慕云在古昌验枪,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今天早上,他还没向李邦藩汇报呢。准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