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登上六水洲,冯梓缘感慨万千。上次,他虽然也是政保局的人,但却是不被信任,已经站在被舍弃的边缘。这次,同样是政保局的人,可已经是二处的科长,是六水洲的客人,迟瑞琪的朋友。
晚上十点的时候,朱慕云给码头去了个电话,让郭传儒准备宵夜。郭传儒建议,宵夜送过来,可能冷了,不如在六水洲上做。
“老迟,晚上这里有多少人?”朱慕云问迟瑞琪。
“只要给我们准备就可以了,其他人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迟瑞琪不耐烦的说。他当连长的时候,从来就没把下面的士兵当回事。现在,当了警卫队长,自然也不会把警卫当兄弟。
“那可不行,大家都是兄弟,要吃就得一起吃。”朱慕云摇了摇头,他没理会迟瑞琪,对电话里郭传儒说:“你准备二十个人的分量。”
“我说朱老弟,你们一科的经费,要是用不完的话,可以借点给我们警卫队用嘛。”迟瑞琪一脸的心疼,现在的粮食越来越金贵,朱慕云还是如此的大手大脚,太不会过日子了。
“我的一惯原则,历来就是有福大家享,有难我一人当。”朱慕云微笑着说。
“既然是朱科长的心意,警卫队的兄弟们,领了就是。”冯梓缘也在一旁帮腔,他也想像朱慕云这样挥金如土,可是囊中羞涩,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下面的人都盼着你来六水洲,再这样下去,我这个警卫队长,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你这个外人说话有用了。”迟瑞琪不知道是嫉妒,还是自嘲的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不说这么多了,赶紧打牌,今天我可是输了。”朱慕云说,今天他并没有发挥所长,从下午开始,一直在输钱。
在码头的时候,冯梓缘是最大的赢家,到六水洲上后,迟瑞琪后来居上,已经赢了近两百元了。
郭传儒是坐着巡逻艇来的,与他同时来的,还有郭皓。现在郭皓已经进了学堂,晚上或周末,就跟着他学厨艺。一到六水洲,他们就马上就忙开了。
不到一个小时,一大盆的炒粉、一大盆的热干面,再加上一盆肉片炒干辣椒,以及一桶鸡蛋豆皮汤,就全部准备好了。
东西虽然普通,但郭传儒可是武汉饭店出来的大厨,普通的食材,正好能体现他的功底。虽然朱慕云说二十人份,可事实上,他准备了三十个人的分量。郭传儒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信心,这点东西,肯定能全部吃完。
任何一名厨师,都希望自己做出的东西,得到认可。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一扫而光。如果能让食客吃撑,那就会很有成就感了。
“这样的东西,外面到处都有吃。但这样的口味,就独此一家了。两个字,好吃!”吴国盛吃得大快朵颐,四样东西,每样都吃了一大碗。直到胃被塞满,撑得他腰都直不起来,这才罢手。
“我想,你这话要是说给郭传儒听,他肯定会很高兴。”朱慕云笑着说,他们四人,每个人都吃了不少。
“家常便饭,最能体现厨师的水平,一科的郭传儒,确实有一手。”冯梓缘说,他也吃过不少饭店,手艺胜过郭传儒的,实在不多。
“我出去走走,消消食。”朱慕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朱慕云对六水洲上的情况很熟悉,晚上,只有十名警卫。现在,这些警卫,都集中在牢房外面的房间吃宵夜。朱慕云走进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能吃到这样的宵夜,他们应该感激朱慕云。
“大家一定要吃好,吃饱,如果不够的话,让他们再做就是。”朱慕云撒了一轮烟。
“朱科长,你要是天天来六水洲就好了。”一名叫王勇的微胖警卫,奉承的说。
“是啊,朱科长要是到了警卫队,我们天天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有人附和着说。
“在兄弟们的这份心,我就很满意了。以后,我会常来。现在,这里关了多少人?”朱慕云也给自己拿了根烟,随口问。
“不多,十几个。”王勇连忙放下筷子,麻利的给朱慕云点上了火。
“才十几人,怎么要这么多警卫?”朱慕云惊讶的问,按说晚上有两个警卫就足够了。
“是近多了几个地下党,不加派人手可不行。”王勇说。他胃口很大,每顿吃的都多,但六水洲的伙食,实在不怎么样。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朱慕云带来的厨子,做的饭菜才能让他吃个痛快。
“几个?”朱慕云喃喃自语着说,地下党的组织机构很严密,如果真的有几人被抓,基本上那条线都瘫痪了。
“三个。”王勇还以为朱慕云是在问他,马上说道。
“三个?一起送进来的?”朱慕云又问。
“一个一个送来的。”王勇说。
“你们可得注意,这些地下党很狡猾,一定要严加看守。如果出了事,谁也保不了你们。”朱慕云提醒着说。他突然看到,桌上有两只碗,一只碗装着肉片,另外一只碗装着炒粉。其他碗里的东西,都快吃完了,但这两只碗却一直没有动。
“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