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克勒满沙街55号,二楼的房间内,军统古星站站长贺田,正站在窗户前,静静的望着外面的街道。
贺田四十来岁,个子中等,目光锐利。贺田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原本差点加入共产党。但后来,转身投靠****参加军军统。
贺田已经接到重庆的命令,让他配合李天明组,刺杀汪精卫。自己堂堂一个军统站站长,竟然要低声下气的配合一个直属潜伏组,这让他如何想得通?
“站长,是不是再给局里去个电报?这次的行动,应该以我们为主,怎么能让我们去配合李天明呢?”贺田身后一个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说。
他叫杜华山,是古星站行动队队长,也是贺田最信任的人。作为潜伏站,行动队是最单位的部门。军统在沦陷区,经常与日伪进行武力较量。所以,行动队的能力,直接决定了古星站的成绩。
“情报是人家提供的,计划是人家制订的,孟子超也是人家杀的,凭什么再让人家配合我们?”贺田冷冷的说。特别是说到孟子超的时候,他的语气异常冷淡。
原本,刺杀孟子超,是军统古星站的任务。但古星站刺杀孟子超失败,而孟子超最终死在李天明手中。这样一比,古星站就被人给比下去了。当时刺杀孟子超失败,就是杜华山的行动队动手的。
“站长,如果这次配合李天明,真要是得了手,以后古星站,还有你说话的份吗?”杜华山说,李天明架子如此之大,竟然让古星站配合,如果刺杀汪精卫,真的成功,恐怕古星站的站长,就要换人了。
“你通知唐新,让他与王志坚,代表古星站,配合李天明的行动。”贺田沉吟着说。
他所说的唐新,是古星站的副站长。而王志坚,则是古星站行动队的副队长。由两位副手,去配合李天明的行动,也算是为古星站留了一丝颜面。
“站长,这不太好吧。”杜华山惊讶的说。
贺田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他们这栋房子,上下三层,是军统的产业。古星站的大部分人员,都在这里办公。当然,门外挂着实业公司的牌子,所有人都以公司职员作为掩护。
“进来。”贺田说,这是他的办公室,他对外的身份,是实业公司的经理。
“经理,有重庆的电报。”进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子,她是古星站电讯处处长徐慧莹。
“快拿过来。”贺田转身疾步走了过去。
这份电话是绝密,就连徐慧莹都没有密码本。他轻轻咳嗽一声,杜华山和徐慧莹,就都退了出去。贺田取下办公桌后面的一副画,后在露出一个小的保险箱。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本小册子。
自从局本部出了电台案后,军统的电讯处,就开始进行分工。收报不译码,发报不编码。这样,很大部分,杜绝了收发报人员泄密的可能。
今年的3、4月左右,总部的董益三,突然收到,以张蔚林为首的约五、六个人,联名从皖南一个潜伏电台发来的电话。说每月三十元的薪金,不敷日用,要求增加月薪。
此事如发生在别的单位,不足为怪,但出现在军统内部,则为严重的违纪事件。他们是分派在抗日第一线的潜伏电台,为了保密,平时绝对禁止互相串联,现在竟然能联名发电,足以证明他们已相互往来,显然不能再继续留在该地工作。
因此立即调他们返回重庆,并另派了其它人员接替了他们的任务。等张蔚林等人返回重庆后,董益三并未给予他们处分,只是重新分配了工作,把张蔚林分配在主管通讯业务的第四处第一科华东股工作,赵力耕、杨洸、安文远等人分配到了电讯总台工作。
回到重庆后的张蔚林,主动与设在曾家岩的八路军办事处联系,要求面见周先生,雷英夫告诉他,周先生已出国。当时的周先生,确实是去苏联动治伤,半年后才回国。
既然周先生不在,张蔚林就又提出要见叶先生。叶先生虽然就在曾家岩,但此时中共方面对来自军统的张蔚林是一无所知,不能贸然让叶先生接见这样一个“特务”。
于是,决定由曾希圣与张蔚林谈话。巧合的是,曾希圣就是中共无线电技术侦察工作的开创者。长征期间,曾任主管电讯情报的军委二局局长,是当时我党重要的情报专家。
对于张蔚林这个军统电台出身的人,他当然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但同样是对张蔚林的军统特务身份有所顾忌,曾希圣也没有轻易答应张蔚林去延安的请求,而是安慰张蔚林说在重庆在延安都是抗日,留在军统也一样可以为国效力。
很快,张蔚林就把自己的兄弟伙赵力耕、杨洸、陈国柱、王锡珍,还有安文远都发展为秘密党员,给军统的要害部门掏出了一个大洞。
在张蔚林案侦破后,译电与报务是绝对分开的,也就是说报务员是不应该接触密码的,在电台工作,只是拍发已编好密码的电文和接收对方加密的电文,至于电文的内容,报务员不应该知道。
对于加密电报,就算是徐慧莹这个电讯处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