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活的大山中十六年的少年,将养了自己十六年,也折磨了自己十六年的老头,埋进土里后,对着坟头吐了口唾沫。
拿起地上沾满老头鲜血的剑,转身就离开,刚刚走了还没有几步,冷漠的目光扫到一根木头,转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新坟,举剑一划,木头一分为二。
少年捡起一块,却不知道应该写上什么,恩人,他不配,养了自己,可也折磨了自己,教了自己,可他杀了自己父母,自己现在报仇了,所以他该死。仇人,也不得已,他也是为妻儿报仇。恩恩怨怨,死了就过去了。
将木头一掌拍在坟头前,什么也没有写,早就应该死了的人了。
少年轻轻嘀咕了一句,你未了的仇,也是我将来的责任,我记下了,现在我该回家了。
这块木头,只是将来我做到了,好再来找到你!
还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
新辽是少年的家,少年回到家九年了,在心里对老头说的谢谢,是最真心的两个字。
短短九年光景,一个孤身只影带着一纸婚书到新辽的认亲郎,从人人不待见的皇室驸马,败将之子,变为新辽百万雄狮人人信服的兵马大元帅。得是怎样的一个手段?
只得一句,名师出高徒。
萧鼎天站在月光下,望着天空出神,思虑又飘到了那座不知名的大山,想到那个老头,他以前很恨那个老头,身上一切苦难都是他给的,可老头死后,他却老是想到他,并不是因为他和老头毕竟生活了十六年,而是现在的一切也是因为他才有的,觉得他如果活着其实也不错。
看着南方上空一颗发着微光的星,想着老头曾经的一句话。
“那颗星是你的宿敌,不亮无碍,耀眼之时,天定生死。”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他出神的云镜公主,也无法猜到他的心情。
也许天太凉了,云镜公主感到寒意,进了屋里拿了一件貂皮大衣,轻轻的搭在丈夫的肩上。
萧鼎天将这个永远会站在他身后的女人,轻轻搂在怀里,视乎怕风伤了她,搂的很紧,“公主,外面风大,这么晚了,这么还没有睡?”
云镜公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细语道:“驸马,今日心情不好吗?”
萧鼎天摇了摇头,又看向天空,云镜公主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她很奇怪,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老是看着南方的那颗星,她从来也不问,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的。
“那颗星好像亮了一点!”
看着看着的无心一句话,云镜公主感觉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抖了一下,她看向丈夫的脸庞,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一种往日没有见过的神情,带着一种期待,期待了很久很久的那种期待。
萧鼎天认真的看着妻子,问道:“你真的觉得那颗星亮了点?”
云镜公主不说假话,究竟有没有亮点,只有天知道,她就觉得视乎比上次看有点,听见丈夫这样问,她小小的点点头,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丈夫笑的很开心,她好像没有见过他那么开心。
萧鼎天笑着抱起她,向屋里走去,她把头埋在丈夫的怀里,红着脸,小声道:“我想再给你生个儿子。”
萧鼎天心情大好,视乎忘了曾经不愉快的事,连说三声好。
天定生死,不枉此命!
……
益州与荆州交界处,有一个镇,叫逍遥镇,镇子不大,却也是热闹不凡之地,有钱人最爱到此处,挥霍寻欢,此地不属于天子脚下,所以用不上天子的法,却与天子脚踏的荆州一线之隔。管理益州的忠信王,把这当着一块肥肉,所以也从来不加以管理,坐着收钱,何乐不为。
妓院白天几乎是不开大门的,可今日逍遥镇最大的妓院,却打开了门,不是迎客,大早上谁逛窑子,当家人怎么做是为了赶人。
为什么赶人?
自然是客人付不起钱了。
为什么不找几个打手光明正大的给打骂出去,而要大清早的偷偷摸摸呢?
想到这个,当家人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怪自己贪心了。
一个多月前,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郎,一个人来到这家名为逍遥楼的妓院。当家人秦姨一眼就留意到了,在烟花之地摸爬打滚十几年,造就了一双慧眼,瞧人一个准字,看神情,姿态,就知道这个少年郎不简单,估摸着是个世家之子来逍遥镇消遣的。
立马笑脸迎了过去,道:“哎呦,小公子,长的真俊。”
打算伸手摸一摸这少年郎的俏脸,调戏一下。却不料少年郎抢先一步,一手摸在她还妖艳的小脸上。
“真香!”少年把手放鼻子前笑道。
看见这个艳名远波的逍遥楼当家人红着脸,一双杏眼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少年郎有点好笑,没有想到这个风韵犹存的当家人会有这个表情。
环视一圈,这家妓院还算不错,虽然不是自己进过最好的青楼,但也算很有特色,能在这个富裕十足,让忠信王每个月看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