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刚才那些什么人啊?你怎么就放他们进去了呢?”阳光花苑门口,保安科长从远处跑回来,急声问道。
买包烟的功夫,就被一群来历不明的彪形大汉闯进自己的辖区,要出了事,他这个保安科长也难逃干系。
老吴是个六十来岁的鳏夫,闻言指指被折断的拦车杆:“不敢拦,拦不住……”
满身泥的一群汉子冲进小区,径直杀向中间的别墅群,小区里的人都被惊动了,好些家打开了窗子,探出脑袋来看稀奇。
“哪儿来的泥腿子?居然敢闯这里来!”
“呀!好像是冲巴三爷去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咦?我怎么看这些人像是穿着迷彩服?不会是当兵的吧?”
“当兵的怎么了?当兵的就敢找巴三爷的麻烦?那是找死!”
…………
不说这些居民不明所以,就连张局这个市局领导也是心惊胆战啊。
看着赵成亲手砸断拦车杆带人冲到巴三爷的别墅外,张局知道事情要闹大,但仍在做最后的努力:
“老赵,不要冲动啊!对方那可是巴三爷!”
“巴三爷怎么了?敢害我的兵,谁也保不住那个该死婆娘!”
“老赵,你是不知道,巴三爷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手底下好些人呢,真要冲突起来,我怕你吃亏!”
“呵,张鑫,我只问你,如果是你儿子被害,你会怎么做?马良战,把门砸了!”
马参谋长虽是肥胖,但这时的动作却快,叫了四个官兵,不知从哪儿找来几个榔头,果真开始砸门。
“如果是我儿子……那还用说,肯定跟人不死不休啊!可是……”
张鑫心里嘀咕着,脸上神情挣扎。
听着巴三爷别墅那围着小院的铁门被砸地哐哐猛响,他又感觉自己的心被悬上了云霄,久久不能落下来。
“唉,希望不要出人命吧!我怎么就这么背,偏偏周末值班呢……”
那铁门很是结实,几个官兵砸了能有三分钟才砸开。
“干什么!谁敢在三爷地盘闹事!”
“兄弟们,全部围起来,一个都不要跑了!”
“哼!老寿星上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三爷的别墅也敢闯!”
刚刚冲进院子,便有几辆中巴车开进了小区,从车上冲下来三十几个拿着长棍短棒的赤膊青年,呼啦啦将赵成等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地逼了过来。
面对这样的阵仗,团里官兵要说不怵,也是不可能的。
预备役部队训练本来就抓得松,除了底子好的团长和天生不长肉的主任,其余官兵那个不是腰上围个游泳圈?
要说打架,或许大家早些年当愤青的时候干过这事儿,但现在,干部大都过三十了,最年轻的二期士官刘增,也是刚刚结婚,胆气早不如从前了。
“老赵,怎么办?”马参谋长就在团长身旁,低声问道。
赵团长心中暗恨。
他是特种部队出身不假,但以一敌数十,却也是不可能,真打起来,团里官兵肯定吃亏!
要是自己那帮老哥们在,这几十个小喽啰就算个个能打,也是分分钟拿下!
怎么现在就带了这么一群怂兵了呢?
“大胆!想造反么!”
团长大喝一声,有如惊雷。
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院里那假山上,人多高的假山,竟是被他一脚踹倒,土石乱飞,却也声势赫赫。
“皮痒痒了是吧?想坐牢是吧?有种的就上来,让老子掂量掂量!”
这一下,还真将一帮喽啰镇住了。
拿着棍棒的不良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一个敢上前的。
“都特么看什么看?找死是不是?啊?”
就在这时,一声暴戾的大喝响起,周围居民听得是巴三爷的声音,一个个赶紧缩回头去,关紧了窗户。
巴三爷这才缓缓走出门来,淡然道:
“何方贵客登门啊?怎么这一来又是砸大门又是毁假山的,真是不给老巴我面子吗?”
他从那大门口阶梯走下来,一众不良青年纷纷给他让路,还真有几分威风。
一边走着,一边皮笑肉不笑地系好裤腰带,巴三爷嘟囔道:“奶奶的,做个爱都做不清净!”
作为老资格的大混子,巴三爷也是眼高于顶的人,虽然被人闯进家门,他却毫无所畏,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拿正眼瞅过赵成一行。
“巴勇!把张春艳那婆娘交出来!”隔着几米远,赵成冷冷看着巴三爷,沉声喝道。
巴三爷却暂没理他——这时候,当然要拿捏一下,否则,岂不是让人看清了他巴三爷。
巴三爷斜眼瞅了瞅站在一旁的张鑫,冷笑道:
“张局,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也想把我这院子给砸了?”
张鑫脸上一抖,强笑道:“哪儿能呢?巴三爷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