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吕轻侯眉开眼笑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有何不妥呀?!”他不悦地问道。
“我想问问侯爷,此事你是打算秘而不宣,还是打算人尽皆知?”郑耄问道。
“废话!这等好事,当然是人尽皆知才好啊!”吕轻侯很不理解地说道:“这么光彩的事情,不说出去,难不成要每天自己对着这块巨石偷着乐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同锦衣……什么来着?”
“锦衣夜行。”
“对啊,有好衣服就要穿给别人看嘛,自己一个人爽,别人都不知道,有个屁用啊!你快别废话了,来人,赶紧把石头,不,赶紧把祥瑞给我搬到议事厅!”
“是!”几名彪形大汉闻声而动,摩拳擦掌地准备抬走巨石。
“侯爷且慢!”
郑耄又出手阻止。“侯爷,既然是人尽皆知,那么,先不管别的阎王如何看待此事,我就问你,你讲此石头放到自己的议事厅,这让老阎君何以自处啊?!”
“老阎君?”吕轻侯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是啊,侯爷!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可就是祸事了啊!”
吕轻侯沉吟着,没有言语。
郑耄看到吕轻侯似有所动,他迈动老态龙钟的步子,上前一步,作揖道:“侯爷不要忘了扶苏、刘据、李承乾之辈的前车之鉴啊!”
吕轻侯对周围人挥挥手道:“都下去吧,郑先生留下。”
等周围的人都走了,他才缓缓开口道:“你担心……这祥瑞,是我那好侄子给我送来的?”
“目前还不好说,只不过,万一如此,到时候您在老阎君的面前,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吕轻侯又沉吟不语,面露不甘之色。
郑耄看吕轻侯有所动摇,又上前一步,附耳说道:“侯爷本就是老阎君的独自,只要你不犯大错,等老阎君被地藏王菩萨超度的那一天,你自然就是新阎君,如果在这件事情的大是大非上面有所误判,那恐怕一下子就会跌入万劫不复啊!”
吕轻侯脸色愈发难看,气哼哼地一甩衣袖,平复了一下呼吸,“那就赶紧派人去请我爹吧,别等请的晚了,让人说闲话。”
郑耄叉手拜道:“是,谨遵侯爷命。”
“来人,”郑耄喊了一声,马上,从前后院过来了五六个壮汉,“快把这祥瑞抬进屋里,同时派个伶俐的,到老阎君府上,请他过来一观。”
这时,一个蹲在不远处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的园丁放下了竖起来的耳朵,找了个机会,从下人们初入的角门中溜了出去。
整个别院的人,都在等吕阎王的到来,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拿着腰牌走到后院,对几个家丁颐指气使地够了勾手指,交代了一番,这几位家丁虽然看这个年轻人眼生,但是吕轻侯身边门客不计其数,又见此人身穿锦衣、气度不凡,加上还有侯爷府的腰牌,因此只得照办。
“哈哈哈哈!天降祥瑞,真是天降祥瑞啊!”吕阎王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了来,他带着十几个个随从,径直走进自己儿子的这一座别院。跟在他身边的,除了自己的人以外,还有吕公子、师狄以及苏沁。
吕阎王刚踏进大门,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在院子正中间铺了一条红色的地毯,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后院。家里的老老少少跟着吕轻侯跪了一地,一看到吕阎王在吕公子的搀扶下走进了大门,马上高呼千岁。
吕阎王看了看自己恭谨地跪拜在地上的头发已经有几缕雪白的儿子,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想当年自己有一个文韬武略的二儿子,跟眼前这个儿子相比,自己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立幼废长的冲动。
后来二儿子没有了,眼前这个儿子成为了自己的独子。虽然他平时荒诞不经,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知道大是大非的。比如说今天这件事情,儿子能够将这块祥瑞跟他联系起来,邀请他来观赏,这说明他内心对自己还是有孝心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十分欣慰。原来他也曾经为难过,因为自己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和优秀的孙子相比而言,吕阎王肯定还是要更中意孙子,但是如果真的立孙子为世子,那么自己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将来该如何自处?
然而这些烦恼现在都不存在了。上次再他的生日宴席上,吕轻侯给了吕谦两座楼盘,今天接到吕轻侯报信的时候,吕谦也就在他旁边,还大力称赞伯父深明大义,淳厚仁孝。
“这才像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啊!”老阎君心里开心地想着。
低头一看,吕轻侯已经跪拜良久,他赶紧让孙儿吕谦上前将轻侯搀扶起来,让儿子带着自己顺着红地毯,走向那块带着“天命”的巨石。
穿过重重院子,走到了一个房间前面,吕轻侯把老父亲往里请,老阎君却摆摆手,让人拿来木屐,自己在门口对着门内拜了几拜,然后换上木屐,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跟在后面的吕轻侯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一看,眼前哪里有什么巨石,在屋子里的是一群十几个女童,一个个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