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狄面带微笑,认真地在听着记不住的分析,时不时地点头称赞。边听边小口抿着一杯白开水,师狄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从他的意愿和性格来说,他还是喜欢什么都不加的白开水。仿佛在他看来,只有这种近乎本来面目的液体,最能够拨除繁芜的干扰,体现事物的本质。
记不住说完以后,大家都不作声,默默地看着师狄。
师狄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地府纵然有对经营范围的详细划分,但是我们能不能通过别的办法获取这些资质?我觉得接下来还是要认真研究一下记不住兄弟刚才所说的这些规定。但我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想的。
“自古以来,土地就是最基本、最重要的商业资料。一切事情的进行,都要有一个物理的空间,这个空间就必须是附着在土地上的。因此,控制了土地,就控制了一切。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租房的生意是开展的非常好,但是如果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积沙成塔,恐怕非一日之功。
“因此,我们要想快速地成功,就必须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当然,这些手段必须是合法的。我们现在有什么?无非就是两个资源。一个是我们现有的租房业务开展的还不错,能够为我们提供持续的现金流。另一个是我们手上的那张邀请函,这是一张船票,一张有可能一夜之间改变我们命运的船票。
“知道淘金热吗?”
“知道,欧洲人去旧金山挖金矿的一个历史潮流。”洛天依抢答道。
“这就是一张从欧洲大陆去加利福尼亚的船票。”师狄面色庄重地说道:“我们就是一群在欧洲大陆注重出身门第的精英主义社会中永无出头之日的草民。在这张船票背后,是一段未知的旅程,等待着我们的会是疾病、饥饿、晕船、海盗、风暴甚至是死亡。但也有可能是黄金!”
“这就是我们要搭乘这艘船的目标,是穿透黎明前黑暗的曙光。我们一定要干土地生意,至于怎么干,如何干,那是接下来我们要一起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怀疑,但唯一不应该怀疑的,就是这个目标。因为唯有如此,才是你我活着的意义!”
全场一片寂静。
三秒之后,记不住率先起身鼓掌,紧接着忘不了,再接着是洛天依、文复之。所有人都被师狄的话感染了,他们有的激动万分,有的被眼泪涨红了眼眶。师狄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对于他来说,也非常愿意看到自己的团队都是有追求,有激情的成员。因为在他看来,一个人的内心得先是可燃物,然后才能被点燃。
所有人端起酒杯,师狄道:“干杯,为了这张船票!”
一杯酒下肚,大家纷纷落座。忘不了突然对师狄说:“对了,后天去参加拍卖会对吧?”
“是的,后天下午。怎么了?”
“刚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没有用。”
“哦?”师狄停了筷子,在他看来,让记不住这样一位做事老成的人提出来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刚才复之在开玩笑的时候,说的那个杀猪的老头,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
“他提到那个老头管自己的杀猪刀叫‘屠豚刀’,这个你应该有印象吧?”
“有印象,挺风趣的一个老头,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弟弟因为叫记不住,往往忘记很多事情。所以从小我就养成了帮他记忆的习惯。他被人挟持的那天晚上我醉倒了,但第二天一早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马上找他问了很多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其中有一个细节,想必我弟弟早已经忘了,但我还清楚记得。那就是当时劫持他的人,是一个老头和两个年轻人,老头曾经两次提到自己传给他‘徒弟’的刀是屠豚刀。”
师狄紧锁眉头,咬着筷头,细细地思索着。他将眼光投向了文复之,发现这家伙已经不胜酒力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于是师狄对忘不了道:“今天不早了,明天吧,明天我问一下复之那个老头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后天拍卖会的线索。”
酒席散了以后,文复之和记不住已经醉倒,只有忘不了和师狄比较清醒。而忘不了因为拿了一笔丰厚的报酬,所以千说万说,一定要自己回店里看店。没办法,师狄只好留下照顾醉酒的二人。
由于两人醉酒,在客厅睡沙发怕他们更难受,于是师狄便把他二人安排在次卧,自己在客厅沙发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师狄正在似睡非醒的状态,忽然听到洛天依睡的主卧有声响,师狄一下子惊醒了,他屏息细听,发现真的是从洛天依的房间传出来的,走近后,听到里面洛天依用几乎是哀求的声音说道:“不,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师狄心下大惊,想要敲门,又害怕里面万一真的是有人对洛天依不利,恐怕打草惊蛇下,会让歹徒对洛天依下毒手。于是再三斟酌下,师狄后退两步,用力撞开房门,门锁撞坏,卧室门重重地碰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