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的方向挪一点点。”
“往右的方向!”
“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我说往右的方向挪一点点!”
“猪猡!你耳朵里塞鸡毛了吗?我说往右的方向……”
“王八蛋,你给我下来!快下来!下来,下来,下来,下来!!!”
一个上身穿着笔挺的西装,下身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泳裤,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的青年男子一边摘下墨镜,一边指着前方气急败坏地大声吼着。在他的对面,是一尊高三丈有余,宽约一丈,金光闪闪的巨大佛像。
佛像的周围横七竖八地用钢管搭起了一个脚手架,上面有好几个工人在用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佛像上不够精细的地方。在脚手架的最上方,正有一个胖子,涨红了脸,气喘吁吁地往下爬,在胖子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佛首。佛首是刚刚被吊车吊着放到佛像上的。大胖子刚才正和几个工人一起把佛首放正。
胖子虽胖,但行动起来却有着与他的体重不相称的灵巧。看样子,也是天天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的。不等爬到最后一级,距地面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胖子从脚手架上直接跳了下来。然后从地上爬起,边跑边扶正自己头上歪斜的安全帽。由于跑得太快,导致胖子腮边的肥瘦左右甩动,甩出一把把豆大的汗珠。
“说‘我是头猪’,说!”气急败坏的年轻人一巴掌拍在胖子的安全帽上,把胖子刚刚扶正的安全帽一下子给打歪了。
胖子边点头哈腰地谄笑,边扶正安全帽。“这……这不合适吧,老板。”
“我让你说,快说,说!”年轻人边说边继续往胖子的头上拍,胖子的安全帽被打得更歪了。
“我说,我说。”胖子扶着自己的安全帽说“你……你是猪。”
“我丢你老母!说你是猪!不是我是猪!”
“哦,哦哦。我是猪,我是猪!”
年轻人打的气喘吁吁。把墨镜挂在自己胸前拇指粗的大金链子上,双手叉着腰问:“你说说……说说你为什么是猪!”
“我,我……不知道……”
“我丢,丢,丢,丢你老母!”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换了只手继续拍打胖子的安全帽,边打边骂。“让你往右,你偏不听,你偏不听,你要造反不是?!”
“老板,我是往右啊。我一直在往右边挪啊。”
年轻人揪起胖子的耳朵,指着佛首左边的对联说到:“念!”
“神通广大,无出其右。”
“无出其什么?”
“右”
“大声点!”
“右!”
“再大声点!!”
“右!!”
“直娘贼,没吃饭吗?!”
“右!!!”胖子看着明明是在佛像左边的对联,一脸生无可恋地表情,杀猪一般嚎道。
这时,还留在脚手架上,刚才跟胖子一起挪佛首的几名工人,远远地听到胖子杀猪一样喊着“右”于是忙不迭把已经放在佛像脖子最右边的佛首继续往右推。胖子喊一声,他们就往右推一些,胖子再喊一声,他们就再推一些,胖子喊声越大,上面的工人推得越起劲。推着推着,半人高的佛首终于在佛像的脖子上失去了平衡,轰隆隆地从佛像上滚落了下来。
佛首先是撞上了佛像伸出的右手,然后改变方向,朝着年轻人直勾勾地滚了过来。没等年轻人反应过来,半人高的佛首已经砸到了年轻人的胸口。年轻人抱着胸前的佛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身边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胖子,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嘴里模糊不清地说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我*你娘啊!你们都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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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森林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周围的一切都是灰扑扑的,没有色彩。森林里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灰蒙蒙的森林里,延伸出一条惨白的小路。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除了从森林深处传来的有规律的哗啦啦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从雾森中走出三个人来。中间的一个年轻人脚上带了一副沉重的脚镣,刚才哗啦啦的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
“嘿,你还别说,以前从来没能自己挠到自己后背。每次后背痒了,都得去山水庄园学外语,让女外教给我挠。还是自己挠着舒服啊。”
走在中间的年轻人胸口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大洞,年轻人边走,边把手从胸口的大洞里掏过去,伸到背后挠痒痒。边挠边开心地跟周围的两个人推广自己的新发现。
年轻人右边长着一张惨白修长的马脸的人细声细气地对左边那位长着一个牛头的人说道:“你说他都被砸成这样了,算是死无全尸了吧。”
牛头面无表情,瓮声瓮气地答道:“不光死无全尸,还死无葬身之地呀。”
“那你说他咋还这么兴奋呢?”马脸问道。
牛头牛头看看年轻人胸口脸盆大小